第118章舞會閑話
珍妮弗療養院。
瓦倫汀從廚房里端出了一份蘑菇濃湯,放在了一張小餐桌上。
他望了一眼餐桌上的其他菜肴,三人份的晚餐已經準備妥當,是時候把那兩位女士叫出來用餐了。
不過一想到那兩位女士的面容,瓦倫汀就有一種想嘆氣的沖動。
距離他住進珍妮弗療養院里已經過去四天了,前兩天還好,自從緹芙妮也住進來以后,他和珍妮弗的平靜生活,一下子就變得波瀾壯闊了起來。
因為自己的緣故,這兩天珍妮弗和緹芙妮可一直沒消停過。
只是拌嘴還好,但她們兩位都是可以當他導師的那種高級魔物使,其中一位還確實是他的導師。
當然,瓦倫汀非常樂意站在珍妮弗身后,為珍妮弗搖旗助威,一起驅趕緹芙妮,奪回他們師徒倆的“平靜”生活。
但……
“篤篤!”
帶著復雜的心思,瓦倫汀敲響了緹芙妮的房門。
“門沒鎖哦~”
里面住著的女士傳出了她的聲音,慵懶而又曖昧。
瓦倫汀咬咬牙,強行板出了一張嚴肅的面孔,他擰動門把手開門,準備無論緹芙妮怎么誘惑他,他都不會給緹芙妮一點好臉色看。
可當瓦倫汀推開房門,看到了那位慵懶的依靠在一叢叢藤蔓植物之間,保持著最自然最天然的體態的美人時,他還是不爭氣的咽了一口口水。
當做自己穿了衣服的女士,對漲紅了臉,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害羞少年,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她從藤蔓間起身,邁著悠然的步伐,一步步靠近了瓦倫汀這邊。
沉重的負擔震顫出魅惑人心的波浪,雪山之巔鑲嵌著兩枚迷人粉紅寶石,正隨著地震有節奏的擺動著,就像是催眠師手里的懷表一般,死死拉扯住了瓦倫汀的視線。
瓦倫汀的呼吸不受控制的粗重了起來,他聞到了這個房間里的植物清香中,混雜進了一種類似花香的甜蜜味道,并且這個誘人的味道,還隨著緹芙妮的靠近越發的濃郁。
“咯咯咯。”
直到雪崩撞擊到瓦倫汀的胸口,淹沒了寶石,在瓦倫汀身前堆積成雪堆,緹芙妮輕笑著伸手,撫摸著少年滾燙的臉頰,然后給少年送上了一個熱情的甜吻。
“緹芙妮!”
天知道珍妮弗是怎么察覺自己的學徒正在被吞噬的,她從她的房間里開門出來,用滿懷怒意的低吼喚醒了她的學徒的理智。
“啊!導師,我……”
“把你的手拿開!”珍妮弗打斷了瓦倫汀的狡辯,她知道自己的學徒是被魅惑了,只是一個受害者。
“回去穿好你的衣服!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她又對緹芙妮喝罵道,要不是緹芙妮總是不厭其煩的魅惑瓦倫汀,替換掉了瓦倫汀身體里的那些,被她的藥劑麻痹的魔物,她絕不會容忍這個搶她學徒的女人繼續住在這里。
“好~”
見好就收的緹芙妮對珍妮弗笑了笑,回到房間里穿衣服去了,她沒有關門,但當著珍妮弗的面,瓦倫汀對魅惑的抵抗力直線上升,紅著臉逃到了珍妮弗的身前。
尷尬的少年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珍妮弗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才能挽回自己在珍妮弗心里的形象。
就是這個原因!
他深愛著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這位導師沒錯,但面對緹芙妮的誘惑,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根本無力反抗。
這也是瓦倫汀嘆氣無奈的原因,他感覺自己正在被緹芙妮一步一步的扯向深淵,無處可逃,還有一種發自原始沖動的無法自拔。
珍妮弗沒有對瓦倫汀多說什么,她只是盯著少年尷尬閃爍的眼睛看了看。
新的魔物理所當然的在瓦倫汀的身體里活躍著,自己下午剛剛給瓦倫汀灌了新的藥劑,又作廢了。
她比緹芙妮擅長藥劑沒錯,但緹芙妮手里不知道還藏著多少只魔物,她麻痹一只,緹芙妮就給瓦倫汀換一只。
更難辦的是,珍妮弗和緹芙妮雖然都是5階的侍花者,但真動起手來,珍妮弗還打不過緹芙妮,她無法用暴力的手段將緹芙妮驅趕走。
為什么無窮之眼傳回的信息是不用管啊?
珍妮弗難受的捏了捏眉心。
“您的身體不舒服嗎?”
一看到珍妮弗的這個小動作,瓦倫汀立刻拋棄了尷尬,真心實意的關懷起了珍妮弗。
望著眼睛里充斥著真誠的關愛之情的少年,珍妮弗感覺心里一暖,目光重新溫柔了起來。
她對這個學徒真的很滿意。
“咯咯咯。”
只是披了件睡衣,顯得更魅惑了的緹芙妮從房間里出來,路過了走廊里的這對師徒倆,朝餐廳那邊走去。
一開始緹芙妮或許只是想找個珍妮弗無法拒絕的理由,短短一天以后,閑來無事的她,似乎發現了瓦倫汀的優秀,已經開始毫不掩飾自己對瓦倫汀的覬覦,令珍妮弗更加頭疼了。
瓦倫汀維持著關切的眼神,一直在望著珍妮弗,沒有受到路過的緹芙妮的勾引。
這讓珍妮弗心里更加溫暖了許多,她看著這個誠摯的少年,一個對她來說非常“大膽”的念頭,在她的腦海浮現。
在這個念頭的驅動下,晚餐之后,珍妮弗將收拾好了餐具的瓦倫汀叫進了她的房間里,一直沒讓瓦倫汀出來。
“呵。”
同樣能探知到少年異常升高體溫的緹芙妮,在自己的房間里輕笑了起來。
這對師徒倆太“靦腆”了,她不用力“推一下”,天知道珍妮弗還要多久才能走到這一步。
就算是魔物使,年紀大了才生孩子,一樣是比較危險的好吧。
房間里的藤蔓植物扭動了起來,把緹芙妮的所有行李收拾好,使得這個房間恢復了沒有住人的狀態。
植物們將一件適合外出參加宴會的晚禮服,套在了緹芙妮身上,然后通通沒入了緹芙妮腳下高跟鞋的陰影里。
一張寫著“不用謝”三個字的便簽,被緹芙妮放在了床上,隨后她來到窗前,化身為一捧隨處可見的綠葉,被夜風卷出了窗外。
兩天的時間,不僅足夠讓珍妮弗收到來自卡特琳娜的回復,也足夠讓緹芙妮通過植物探查到,帝國官方沒有進一步調查毒蛇幫的“后臺”的意思。
既然自己是安全的,那她留在珍妮弗這里也沒有了意義,毒蛇幫覆滅,她需要重新去尋找合適的“花圃”,重新培育她的“花園”了。
隨風飄揚的綠葉,被夜風卷到了下城區的某個無人的小巷子里。
緹芙妮在飄揚的綠葉間現身,望向了燈火闌珊的下城區。
貧民窟最黑暗的角落里,最強大的幫派,也被人一夜覆滅。
這說明整個貧民窟區域,已經不適合她發展花園了。
并不打算離開希格維格的緹芙妮,決定在下城區這邊選擇一個勢力,重新發展她的花園。
雖然整個下城區幾乎已經被魚龍混雜的各種勢力劃分干凈,但緹芙妮已經打聽到了,因為某個“大人物”的緣故,整個希格維格的人販子都被清剿一空,就連貴族都死了好幾個。
這可是一條完整的“商路”,即便現在被“大人物”盯著不能重新開啟,死光的人販子讓出的地盤,勢必會導致許多勢力開始出現一些摩擦。
在這種時候,這些勢力可是非常歡迎像她這種,可以為勢力提供許多戰力的高級魔物使的入駐的。
至于如何架空一個勢力,或者直接滅掉管理層取而代之,那就要看緹芙妮的心情了。
高跟鞋踩在了下城區的地磚上,緹芙妮開始向前走。
下城區的街道至少足夠整潔,她雖然沒有潔癖,干凈一些的活動環境,還是能讓她心情更愉悅的。
從今天珍妮弗的一個交際花客戶的口中,緹芙妮打聽到了今晚有個不大不小的宴會,將會在下城區這邊舉行。
這場宴會的發起人以及參與者,正是一些中等勢力的頭領,這些有了點錢和勢力,開始向往著貴族生活的頭領們,覺得他們至少可以像貴族一樣舉行宴會,過一過這種高雅的“上流”生活。
呵。
緹芙妮在心里輕蔑的笑了笑,她覺得這些人只是在不倫不類的模仿罷了。
真正的貴族舉行的宴會,哪有他們這么高雅和正經?
對于期待著嫁給貴族的交際花們來說,這種宴會反而是她們最歡迎的。
一來足夠“高雅”,沒那么多喝了點酒就開始對她們放肆不客氣的貴族,二來,她們正好可以借這種仿制貴族的宴會,提前熟悉貴族宴會的流程,鍛煉自己的口才。
要知道,她們可是很有職業素養的,她們會不斷的學習與練習,不斷的提升自己的職業水平,為獲得“美好而成功”的生活不斷努力進步。
今晚的宴會,“檔次”似乎還上了一個臺階,參與者被主辦方小小的要求了一下,所有人都戴上了一個僅限于遮住半張臉的面具。
這居然是一場“化妝舞會”!
對交際花們來說,這種化妝舞會無異于一場閉卷考試。
遮住了眼部周圍的半面具,使她們放棄了表現自己美麗的容貌和大部分妝容,只有依賴自己的一一行,憑借眼神和談吐,去體現自己的氣質和內涵,去吸引異性的目光。
能在這種宴會上成為最耀眼的女性,無異于更能證明她們的“真才實學”。
非常上流!
緹芙妮挑中了一個被編繪成玫瑰花圖案的半面具,她在宴會廳的一個無人的角落里坐著,用手指捏著一個紅酒杯的杯口,閑適的打量著宴會廳里的男男女女。
望著那些被不熟悉正裝繃的難受的勢力頭領們,被全力以赴的交際花們玩弄的暈頭轉向,她覺得這種場景有意思極了。
她的目標雖然也是這些勢力頭領們,不過她和交際花們不同,她是來挑未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合作伙伴”的,而不是來被男人們挑選出來奉承,被期待著共度一夜的。
“一個人?”
被緹芙妮的氣質和裝束吸引而來的男人,接收到了緹芙妮禮貌拒絕的微笑以后,就尷尬的對緹芙妮點了點頭,離開了緹芙妮身邊。
像這樣確實有紳士風度的人,緹芙妮其實挺欣賞的,只是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勢力頭領的下屬而已,沒被緹芙妮放在眼里。
“這位小姐,要聊聊天嗎?”
這個行有些粗魯的男人,被緹芙妮一個冷漠的眼神勸退。
在他有些不滿的嘟囔著離開以后,緹芙妮卻有些懊悔的喝了一口紅酒。
他是個正適合緹芙妮要求的勢力頭領,或許是被化妝舞會的氣氛感染了,緹芙妮下意識的就嚇走了這個男人。
“呵呵。”
來自于女人的輕笑聲在一旁響起,讓緹芙妮愣了一下。
什么情況?怎么還會有女性來找我?
緹芙妮扭頭看向了發笑著。
這位在她旁邊坐下的女士有著一頭迷人的艷紅色長發,垂落到接近肩膀的位置時,美麗的長發微微有些波浪卷,顯得她熱情而迷人。
她的體態比緹芙妮還要豐滿誘人一些,艷紅色的晚禮裙與她的發色交相輝映,噢!她的眼眸居然也是紅寶石一般的顏色!
這位艷麗的“紅色”女士,還帶著與緹芙妮同款的紅色玫瑰花半面具,更過分的是,見多識廣的緹芙妮,分明從這位女士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真正屬于“貴族”的優雅氣質。
同款面具之下,黑發黑色晚禮裙的緹芙妮,被這位“紅色”女士全方位的“擊敗”了。
天性賦予的挫敗感,讓緹芙妮對這位女士坐過來的舉動產生了莫大的敵意!
她很清楚,鮮花需要綠葉的襯托才能顯得更加美麗,此時此刻,自己毫不例外的成為了襯托這朵鮮花的綠葉。
就算緹芙妮不是來爭奪宴會女王之位的,就算緹芙妮從這位女士的眼里,沒看出什么挑釁或者敵意,她好像僅僅只是對自己感興趣,所以才坐過來了一般。
緹芙妮還是感覺到了不適。
還好,她還能將這些不適壓下,不完全表現出來。
但釋放出一些特殊的花粉,把這位女士從自己身邊驅趕開,緹芙妮還是會做的。
“……”
“?”
半分鐘過去了,緹芙妮驚訝的看向仍然坐在她身邊沒有離開,對她的花粉無動于衷的“紅色”女士。
她的花粉……無效?
一抹碧綠在緹芙妮的眼睛里微微亮起,她激活了身體里的魔物之力。
這個女人是什么人?也是一位高階的魔物使?
透過這種特殊的視野,緹芙妮從這位女士的身上看到了一片翻騰涌動的鮮紅!
血徒?!
不……不對……
血徒的“紅”,是一種死氣沉沉的暗紅,這位女士身上的鮮紅充滿了活力,與緹芙妮見過的血徒的“紅”完全不同。
奇特之余,緹芙妮猛然察覺,這位女士的鮮紅非常“龐然”,猶如一些涌動的血海一般耀眼!
這種級別的魔物之力,儼然已經超過了5階。
結果是……我很可能還不是她的對手?
緹芙妮的臉色開始難看了起來,無論如何,這種不止氣質和裝束,連實力也被一并碾壓的感覺,讓緹芙妮很不好受。
“呵呵。”
“紅色”女士再次輕笑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和緹芙妮說上話,就已經被緹芙妮“拒絕”了好幾次。
此時她也察覺到,緹芙妮已經知道了彼此之間的“差距”,這個有著清新的血液氣味的女人,為此心情非常的糟糕了起來。
“你覺得我很可笑,對嗎?”
緹芙妮就算是意識到了差距,不代表辭上她就會輸給對方。
她相信對方就算是比她強,在這種“正經”的場合,對方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么的。
這就是緹芙妮不想離開希格維格的原因,在這個城市里的所有魔物使,尤其是比她還強的魔物使,都得顧忌著帝國與教會的存在,不會隨便動手。
“貌2恍枰暈冶e拍敲創蟮牡幸猓砂摹盎u蕁斃〗悖也皇搶雌鄹耗愕摹!
“紅色”女士先是用一個“花草小姐”揭示了,她已經知道了緹芙妮的來歷,然后向緹芙妮表達了一些自己的善意。
事到如今,對方已經給出了臺階,如果緹芙妮還不給對方面子,那就真的有些丟人了。
緹芙妮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她對“紅色”女士抬了抬手里的酒杯,然后把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以后,放下了這個杯子。
這是在宴會這種場合,表達歉意與放下戒備的意思,就跟“自罰三杯”差不多。
“紅色”女士顯然對緹芙妮的表現很滿意,她開始主動找著一些女人的話題,和緹芙妮聊起了天。
緹芙妮當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善意,這個角落里的氣氛歸于融洽,兩位聊天的女士眨眼間就從劍拔弩張,變得有說有笑了起來。
……
兩個帶著半面具的男人從宴會廳的門口結伴現身,其中一個戴著貓頭鷹面具的男人,對他身邊帶著銀色面具的同伴說道:
“放松點,喬治,有你父親的那些朋友幫忙,我再給你規劃好投資計劃,你還是有機會完成目標的。”
“謝謝……德里克,可我……唉……我只是擔心我接受了幫助,父親不承認我的成果。”
這兩人正是今天剛到希格維格的德里克,還有他的老同學喬治。
<divclass="contentadv">“這怎么可以不承認,生意就是需要朋友們的支持才行,你的父親在聯邦呢,他這些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上午那位先生不是對你很好嗎?他還親自來火車站接我們。”
德里克嘴里鼓勵著喬治,其實心里一直想把這個不知好歹的老同學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