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斯威爾沒有向葉赫多說什么，而是一伸手，開始操控包裹黑水的霧氣。

他將這一團黑水分離出了接近一毫升的一滴，然后將其投入了溫妮推進來的一臺小型蒸汽機里。

“轟隆！”

隨著溫妮啟動這臺蒸汽機，葉赫立刻注意到了麥斯威爾想讓葉赫看到的東西。

這臺小型蒸汽機的體量與功率擺在那里，它輸出的蒸汽能動力，按理說是沒有多強的。

但那些飛快轉動的輪軸，正驅動著一只巨大的飛輪旋轉做功，這輸出功率卻遠遠超過了這臺蒸汽機的額定功率，讓葉赫的目光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輸出功率提升了超過300%？！你的意思是，腐化之主的能量仍然擁有概念級的能源定義？”

“是的，”麥斯威爾驚訝的看了葉赫一眼，他沒想到葉赫居然會這么了解這方面的東西。

“如你所見，這些物質……”

“應該是“石油”的誕生概念吧，好家伙……”

葉赫打斷了麥斯威爾的解說，并一口叫出了這些黑水所象征的能源本質。

石油這種基礎能源在這個世界上，雖然還遠沒有來到被開發運用的階段，但它肯定是已有的，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一種物質。

腐化之主的神格應該就是能源，而能源這個定義又天然涵蓋了“石油”。

所以他的神力展現才會因為受世界最大能源礦藏，也就是石油儲量的影響，而變成這種黑水一般的形態。

“石油是……”

麥斯威爾跟不上葉赫的思路，正要詳細問問葉赫“石油”是什么？

但他的問話又再一次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石油是什么？它應該是本世界已存在的物質，告訴我它的利用方式。”

一旁的空間突然破碎，令葉卡捷琳娜的聲音從另一側的帝國科研所那邊的空間里傳了出來，打斷了麥斯威爾。

“一種……可利用率很高的能源……”

葉赫朝漂浮在空氣中的黑水身上一指，然后對來到了麥斯威爾辦公室里的葉卡捷琳娜說道：

“它是植物的尸體與殘骸，在地下深處的高壓狀態下腐化沉積千萬年后的產物，任何世界都有，儲量都高，也可以被人類開采利用。

至于它的利用方式……呵，你真的要我說的這么清楚嗎？”

葉卡捷琳娜立刻瞥了一眼麥斯威爾，這位剛剛還敢跟葉赫談笑風生的市長大人，立刻向皇女殿下抬起了雙手，盡力的展示著自己的無害性。

“與他無關，我總得給你的手下的研究員們留點活干吧？”

葉赫非常難得的幫麥斯威爾向葉卡捷琳娜說了句好話，讓葉卡捷琳娜的目光也回到了他的臉上。

“植物的尸體殘骸……腐化沉積？”

“對，他現在的名字叫腐化之主，原來是來自于這方面的定義感召，呵呵呵，真有趣！”

這種挖掘出神明本質與真相的感覺，讓葉赫覺得非常有意思。

曾經的能源真神死掉了，但因為混合魔物之力的蒸汽動力的出現，這位真神又重新恢復神力復蘇了過來。

作為能源的代表，占據了“石油”的誕生概念，令他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墮落神明腐化之主。

而他的力量也因此表現為了石油的“黑水”造型，乃至于擁有與石油等同的能源物概念定義

甚至于……在他操控黑水攻擊時，令這些黑水展現出的那種，高壓噴射的激流狀態，應該也有著當石油被從地下開采出來時，因高壓解放而噴涌而出的概念！

原來一切都不“新鮮”，只是不同事物在同一概念下的同一表現形式而已。

“哼。”

葉赫的態度讓葉卡捷琳娜相當不滿，但由于是葉赫，所以葉卡捷琳娜沒辦法威脅他，只能轉身就走。

直到破碎的空間重新愈合了回去以后，被晾在了一邊許久的麥斯威爾才尷尬的看向葉赫。

“如你所見。”

葉赫對麥斯威爾聳了聳肩：

“感謝你幫我想起了這玩意到底是什么，但她應該不會讓我們繼續插手下去了。”

“理解……”

麥斯威爾一捏拳，讓霧氣迅速泯滅了剩下的黑水。

如果葉赫沒說謊，這種黑水表征的具體能源事物，也就是他說的“石油”，真的是一種礦藏的話。

想要利用這種黑水增強能源效率輸出進行收益，就沒有了意義。

即使黑水應該能比石油更方便適用，可以被直接運用在帝國目前擁有的所有型號的蒸汽機里，但它仍然是一種危險的帶魔物之力性質的污染源。

還只能用活人去培育……

這個世界上只有黑水的話還好說，說不定看在黑水的功效上，葉卡捷琳娜會允許他們開發利用黑水。

但它有相對無害的替代品……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外面也差不多安靜下來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我送你？”

“不必了，我想你接下來會比我更忙，市長大人。”

“這是我分內的工作而已。”

虛情假意的場面話到此結束，葉赫就這么離開了，也沒有順便找麥斯威爾其他麻煩。

“先生……你們沒有發生什么矛盾……我是沒想到的。”

溫妮關停了還在運轉著的小型蒸汽機，然后向麥斯威爾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不是時候而已。”

麥斯威爾看了一眼葉赫坐過的位置，無論他和這個神父之間表現得再怎么“和諧”，也只是因為他們目前都沒有一定能干掉對方的把握而已。

“可惜了……”

他又看向了還在冒出冷卻蒸汽的小型蒸汽機，但他的眼睛里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惜”。

如果能說服葉赫和葉卡捷琳娜發展這些黑水，對自己的計劃會有不小的幫助。

但這只是意外之喜，即使沒能加速計劃的進展，起碼也不會影響到原有的計劃進程。

現在的麥斯威爾足夠有耐心，非常有耐心！

……

葉赫回到大陸酒店的時候，席卷全城的騷亂已經接近平息，最后一個被黑水感染的污染之源，也剛剛被布魯斯砍倒在地。

“大人！您回來了……”

蘿絲和其他大陸酒店的員工們立刻向葉赫迎來，他們心有余悸的望著葉赫，眼里滿是復雜。

去了工廠區的魔物使死傷慘重，如果不是卡西奧現身，他們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

然后又是停水……停水之后就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危險感染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