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試探,一次葉赫對莉薇婭到底有多少斤兩的試探。
結果這位世界之子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表現,成功的讓葉赫明白了她的“實力”。
就是一個仗著自己的能力利害而喜歡嘴硬,經常目中無人的小鬼而已。
即便如此,葉赫也沒打算放過那些神職者。
他要給眾神提個醒,讓這些被綁在了神位上等待瘋狂和寂滅的被選中神明白,自己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順便的,葉赫還要為自己幾天后要做的事做點“鋪墊”,少一些教會勢力的影響,能給自己省下非常多的功夫。
而撕裂莉薇婭和眾神的關系,這個目的對現在的葉赫來說已經不算太重要了。
經過這個夜晚,莉薇婭應該很難再有與葉赫為敵的心思,她以前并不知道戰爭為何物,而葉赫現在正以最直觀明了的方式告訴她。
另一邊,隨著龍卷風的止歇,整個聯邦首府的夜晚也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
最開始被炸飛的騎士們還好,胯下的戰馬和身上的庇佑神術,為他們吸收了很大一部分的爆炸帶來的沖擊力。
以至于他們只是在半空中被震暈,然后又在摔落中驚醒,沒過幾秒他們便頭昏腦漲的在各個位置站起了身。
除了剛好落在了距離暴徒們非常近的位置的騎士以外,大部分騎士都沒有失去戰斗力。
不過那些被龍卷風吹飛的神職者們,就有些不妙了。
即便神術護住了他們孱弱的身軀,讓他們在各種遭難中幸存。
可光是被龍卷風卷起來時的天旋地轉,就已經足以讓他們頭昏目眩的失去大部分的戰斗力。
神術的庇佑效果畢竟是有極限的,一部分神職者在落地后不久,身上溢散的神術光輝就無助的破碎消散。
若這些人就近能遇到之前被炸飛的騎士還好,但更現實的是,葉赫提前分散到城市各處的暴徒們,提前找到了他們……
象征殺戮與蹂躪的慘叫聲,開始在這座被黑暗吞噬的城市里此起彼伏。
時至今日,暴徒們可不會顧忌這些神職者們的教會身份,就像葉赫說的,現在可是戰爭時期。
本就道德水準低下的暴徒們,憑什么在戰爭時期放過任何可以被他們稱為敵人的目標?
于是黑暗變得深沉,瀕死的凄切,與受辱的哀嚎,開始成為這個夜晚的“主旋律”。
曾經的教會聯合軍在被葉赫拆散以后,雖然并沒有完全喪失抵抗能力。
可他們卻對這片黑暗不夠了解,以至于他們統合戰斗力,組成小隊,然后循著悲鳴趕到遭難者所在地時,往往只能在這里找到一兩具昔日同僚的溫和尸體。
血仍未干!
可血也仍未流盡!
這是戰爭,這是災難,這是這些以神之名的神職者們本不該踏入的地獄!
地獄……不講文明!
于是趁騎士們試圖收斂同僚的尸骸時,鋒刃從天而降,詛咒自尸骸胸腔噴涌,遮蔽視野的毒霧也彌漫而來……
“啊!”
“額!”
“可惡……呃啊!”
聲音止歇,毒霧散去。
手提滴血匕首的樂芙蘭,和兩個來自巴甫洛夫那邊的暗殺者,一起走出了這條小巷。
計數:7,下一個位置……
新的可以允許她們“大展拳腳”的指示箭頭,隨殺戮的統計數字一起出現在了樂芙蘭的眼前。
旁邊的兩位暗殺者默默的跟著箭頭而去,哪怕與她們一起行動了兩次的樂芙蘭留在了原地,她們也毫不在意,沒有回頭去看樂芙蘭哪怕一眼。
這就是……葉赫的手段嗎?
樂芙蘭感覺自己有點累了,她上了年紀,早就不像這些“年輕人”一樣可以享受殺戮和狩獵的快感。
更重要的是,葉赫在這一晚的“指揮作戰”中展現出來的可怖的“戰場操作能力”,甚至讓與葉赫有著死仇的樂芙蘭,都不禁為之贊嘆。
但冷靜下來以后,樂芙蘭也因此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無力感。
本就是謀士類人才的她,格外的看清楚了葉赫擁有這種能力代表什么。
原來這個神父不僅個體實力強大,財力無以倫比雄渾,關系網錯綜復雜……
他還擁有著可怖的指揮作戰能力!
一個在“毀滅”這方面的每個分支都碾壓自己的仇人……讓樂芙蘭完全找不到自己能“復仇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她心如死灰,并默默的退出了今晚的狩獵。
如果沒有別的因素能激勵她,恐怕她自這個夜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勇氣與葉赫為敵了。
……
“唰!”
戰斧揮下。
一顆還殘留著驚恐與絕望的表情的清秀面龐飛起。
“啊!大哥!我特地留下她的!”
德萊文不忿的向德萊厄斯發出了抗議,這個迷人的小修女他可是準備當戰俘帶回去的。
“……”
德萊厄斯沉著臉回過頭來,本來他還想狠狠的訓斥一下德萊文,讓自己這個弟弟認清楚“戰場不容私情”的道理。
可他卻先一步的看到了在德萊文身后,幾個新加入諾克薩斯不久的超凡者正把兩個修女給團團圍住……
雖然很殘忍,很不人道……但這確實也是“戰爭”的一部分。
勝者擁有敗者的所有權和使用權,怎么凌虐對方也是正常的。
畢竟他們本就是一群被貪欲所驅使著留在了這座城市里,并且還被貪欲所驅使著投入了葉赫麾下,加入了這場戰爭的暴徒。
德萊厄斯雖然有些看不起這些欺凌敗者的手下,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他們高尚。
剛剛被德萊厄斯斬殺的修女,或許還要感謝德萊厄斯,畢竟他幫她留下了一點點毫無價值的尊嚴。
“大哥……那些修女給我當侍女……也好過落在他們手里,不是嗎?”
德萊文似乎意識到了自家大哥內心的糾結,上前一步偷偷給德萊厄斯提了個小建議。
被德萊厄斯冷冷的瞪了一眼以后,德萊文還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嬉皮笑臉的向德萊厄斯解釋道:
“大不了我不碰她們……就剩幾天了……我回頭還可以把她們送回教會去不是嗎?”
“我不是在要求你善良,你和我都知道,那毫無意義……這是戰爭啊……”
人性未泯的弟弟讓德萊厄斯心里好受了許多,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善良對于戰爭到底有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