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儀天威名遠揚,他鄴檜一身靈器、靈寶乃至于神通傳承統統來自于滁儀天,僅僅是得了其中的傳承之一,就夠他在紫府中傲視群雄。
‘神通傳承、靈器、靈物。’
這三者為天才所得,幾乎可以培養出一位紫府級別的開派祖師,可鄴檜雖然神通頗高,一身靈器靈寶亦不差,根腳上的缺陷卻始終都在,關鍵問題在于最后一道靈物上:
‘滁儀天中所得的靈物…僅僅那一道突破紫府的少晦都靈而已…’
他的道統高明不錯,卻早已絕跡,看似極為風光,可種種靈物根本不像當今常見的道統那么好找,大多被大勢力或者同樣從洞天出來的天才拿捏在手里,要換取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哪怕他鄴檜靠著自己的謀劃投北歸南,最終還要為了某道靈氣或者靈物對各大勢力一次又一次的低頭,更重要的是,這種低頭某種意義上同樣是一種奢侈――更多情況下,他們根本不在乎也不理會他。
他可以說過慣了這種生活,不怕李氏獅子大開口,怕的是自己身上根本沒有李家想要的東西!
眼下見李絳遷對滁儀天有興趣,明白自己先前的判斷并沒有失誤,便正了神色,道:
“如若道友對滁儀天有興趣,我等便可以談一談。”
李絳遷掃了一眼眼前的真人,放了杯,道:
“不知滁儀天是何來歷?”
“想必道友也聽過南鄉四密。”
鄴檜沉吟道:
“滁儀天往上,可以追溯至兜玄清昧仙君的玄仙鄉,也就是南鄉四密最早的道承,這位仙君是兜玄丹器之極,留下的寶物無數,而滁儀天中的兜玄山,就是給諸弟子挑選、放置靈器之處。”
李絳遷點頭,道:
“前輩也好,那長霄也罷,手中的靈寶靈器皆是上上極品,天下早有傳聞…不過”
他注意力還停在另一個地方,輕聲道:
“武v遺產,可是確有其事?”
鄴檜抿了一口茶,道:
“不錯。”
李絳遷的神色微微有變化,問道:
“k也是兜玄的人物?”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真人有些遲疑。
“難說。”
鄴檜眼中浮現一分復雜,輕聲道:
“我去過那洞天,故而有些收獲,傳聞是當年的武v前去東海,找這位仙君煉制了一樣法寶,為表謝意,便留了一道清光給仙君,本意是為他托舉一位兜玄弟子,可這位仙君麾下庸庸,便以此物打造了這座兜玄三重山,從此有遺產青睞。”
“至于是或不是兜玄的人物。”
鄴檜搖頭,道:
“我倒傾向于k是玄外方士成道。”
李絳遷心中便有數,有了幾分心動,問道:
“進入幾人?可有什么條件――紫府是否可以入內?”
這最后一個問題無疑是最核心的,李家人有符種在身,可以勾連仙器查幽,本就能在這一類地界處處占盡先機,筑基的能力有限,要是自家真人能進入其中,指不準有多少好處!
鄴檜聽出他的意思,神色微動,道:
“當年滁儀天是供天下兜玄修士往來的,進入這洞天…本質上不用費什么大勁,只要到了時間,有紫府尋找,修行兜玄一道的古仙道即可進去。”
“服氣養性?”
“不錯。”
李絳遷皺眉:
“那前輩當年是如何進去的?”
鄴檜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些幽幽,道:
“這里頭有個取巧的法子,古修士無非性命皆全,既然如此,只要找個修行紫金道的命數子,掩蓋一二,照樣能送進去,甚至還能把人帶進去。”
“原來如此。”
李絳遷很快就理解了當年這些修士的辦法,沉思起來,鄴檜繼續道:
“當然…只要有我手中這枚令牌,又有我親自相助,也不必找什么命數之人,道友隨意送進三四位都不是問題…”
他眼神微微波動,道:
“而且手持這令牌,從洞天外出時也可以感應玄韜大陣,秘密而出,我猜…當年的長霄等人,應當也是靠了這個法門出來的。”
“至于紫府…天下都說進不了那洞天。其實在我看來,嚴格意義上,是可以入內的。”
李絳遷神色有了波動,靜靜聽著,鄴檜則道:
“滁儀天本來是給后輩修道之所,在古代這些人的眼里,紫府也不過堪堪有了點神妙而已,沒有紫府不能入內的道理,甚至…傳聞魏時還有兜玄道統的紫府修士進入其中。”
“后來,也有當今紫府修士試著以此令入內,戊竹門試過,早些時候東海的龐家也試過…”
他幽幽地道:
“只是…沒有人出來過,這兩位紫府都隕落了,龐家甚至一度顛沛流離,最后落到了純一道的門下,依靠舊時的淵源才得以庇護。”
李絳遷神色有了一分凝重,若有所思地點頭,鄴檜則冷冷一笑,道:
“說來也不奇怪,如果滁儀天真的是個毫無危險的聚寶盆,這么多年來,怎么會沒有北方大人們派人前來?想必是取出來的他們看不上,看上的又取不出來。”
他的話到這戛然而止,顯然心中是有所猜測的,李絳遷心中略有忌憚,思慮良久,問道:
“不知開啟的時日…”
鄴檜聳肩,答道:
“這卻不好估算,其中變化并不準確,早幾年晚幾年都是常有的事情,我成神通時,滁儀曾開啟過一次,如今算算,至少還要十幾二十年罷…”
李絳遷琢磨著一算,心中暗暗點頭:
‘雖然說這東西麻煩又危險,可時間倒也不差,遂還也好、絳淳也罷,這個時間都可以試一試,到時候父親至少是個大真人,四神通的白麒麟,往那洞天門前一站,誰敢吱聲?’
他微微瞇眼:
‘就算是時間不湊巧,也可以送丁威锃、公孫柏范之類的人物進去,畢竟回報遠遠大于投入,這些人倘若能拿一兩個靈寶回來,那就賺大了。’
于是放了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