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邵登云指著阮氏怒吼,“你當我不敢不成?拖下去,一起砍了!”
沖進來辦事的手下人苦了,這怎么弄?太讓人為難了!
鐘陽旭道:“邵兄,這擺明了是牛有道一環套一環的圈套,滅口是沒用的,這個時候滅口,事情捅出去了,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回頭僅憑這一點,冰雪閣追究起來就解釋不清。唯一的辦法是…只要你能讓令郎改口,事情也許還有回轉的余地。”
其實他也就說說而已,壓根不抱指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老大也不是善茬,眼前這個老三敢放過老大嗎?弄死了老大倒有活路,還能得償所愿,怎么選擇還用說嗎?
他就不信阮氏所出的老二不知情,老二更陰險,躲在后面不露面,一個改口困難,兩個改口就更別指望了。
說這些也是為了給邵登云一個交代,不是我不念舊情,而是你自己家里擺不平。
邵登云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邵伏波怒聲道:“聽到了沒有?這都是牛有道的奸計,要讓你們手足相殘,還不知回頭嗎?”他都有跪下求這兒子的沖動了。
誰知邵伏波卻搖頭道:“父親,這都是大哥自找的,冰雪閣的勢力,能瞞的過去嗎?我也是為了邵家好啊!到了這個關頭,你為何還護著大哥,難道想讓邵家滿門死絕嗎?父母尚在,兒子不能做此不孝之事啊!退一萬步說,您也要為北州那么多追隨您多年的將士考慮啊!”
他這是咬死了不松口!
鐘陽旭暗嘆了一聲,不出所料罷了,有這咬死老大的機會,哪會松口!
邵登云卻猶遭雷擊,嘴中喃喃:“畜生…畜生…畜生……”
“邵兄,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為力,只能是對不住了!”鐘陽旭抱歉一聲,扭頭看向自己隨從,正要下令,卻現胳膊一緊。
回頭一看,只見邵登云抓著他胳膊,慢慢搖頭,滿面蒼涼,滿眼哀求神色,“他的母親,聰慧賢淑,你也喊一聲妹子,他母親死的早,鐘兄看他母親的面子給…”
“遵宗門法旨行事!”鐘陽旭與邵登云四目相對之余,徐徐出聲,手對身后隨從揮了一下,沒讓對方把話說完。
他不能拿大禪山的命運來陪邵家賭,他也無權作此賭,作為當事人,敢惹事就得敢扛責任。
“是!”那隨從拱手領命,大步離去。
邵登云頓如抽干了力氣,踉蹌后退,跌坐在了正位的椅子上,無力阻止!
那母子兩個還在抱頭痛哭。
邵伏波哭泣之余,卻是心中狂喜,鐘陽旭的行他聽的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老大那狗東西欺凌他們母子多年,終得此惡報!
鐘陽旭瞥了母子兩個一眼,慢慢轉身而去,走到門口時,忽聽身后傳來邵伏波的驚呼,“母親,母親,您怎么了?”
鐘陽旭回頭看去,只見阮氏躬著身子哆嗦著倒地,滿臉苦楚神色。
這母子搞什么鬼?鐘陽旭心里嘀咕,緊接著卻是瞳孔一縮,見到阮氏的鼻孔中滲出了黑血。
鐘陽旭大驚,閃身回來,迅蹲
地為阮氏把脈。
堂內的軍士也大驚圍來。
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阮氏已經臉布黑氣,明顯是中毒了,鐘陽旭快在阮氏身上連戳數指,封堵毒性蔓延,并迅從身上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丸往阮氏嘴里塞。
然鼻孔流著黑血的阮氏“哇”一口,猛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急劇抽搐著,兩眼漸漸無力翻白,卻死命拽住了兒子的衣袖,似乎有所明悟,拼盡力氣咕咕道:“不…要…惹他…你們不…是他…對…對手……”
那粒解毒丸施法輸入了阮氏體內已經晚了,阮氏繃著的身體一軟,徹底沒了氣息。
鐘陽旭倒吸一口涼氣,劇毒!不作則以,一作等現已經晚了!
“母親,娘,娘,你怎么了?”邵伏波搖晃著阮氏身子悲聲吶喊,又猛拉住鐘陽旭,哀求道:“法師,救我娘,求你救我娘,你救救她啊!”這次是真的急哭了。
鐘陽旭搖頭,他也無能無力。
此時兩眼茫然的邵登云似乎才被驚呼聲給鬧回了神,目光漸漸聚焦,一看清情況,立馬沖了過來,撥開人群,抱扶了阮氏,疾呼道:“小環,小環……”
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邵伏波猛然仰天悲吼:“狗賊!我與你誓不兩立…嗯!”他忽然也捂住了腹部,出痛苦悶哼。
邵登云和鐘陽旭還沒現他的異常,倒是下面人先現了,出驚呼,“三公子!三公子!”
二人猛回頭,只見邵伏波神情抽搐,口鼻不斷有黑血滲出,躺在別人懷里哆嗦著。
“老三!”邵登云悲呼。
鐘陽旭緊急出手施救,然而情況與阮氏如出一轍,不現則以,一現已經是無力回天!
感到驚悚的鐘陽旭先摸出一顆解毒丸給自己服下了,又迅抓了邵登云,緊急往他嘴里也塞了一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