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白術:“裴侍郎,敢問你今年多大?”
“下官二十二歲。”
白術面無表情地說:“王爺二十二歲時建立的功業,打下的城池,裴侍郎怕是這輩子也難以企及。”
“下官不敢與王爺相比。”裴雋低著頭。
白術:“確實比不了。”
蕭熠之仍舊不讓他站直,將心里那股酸意壓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呵呵。”
裴雋立在院內,他左手覆在右手上,指尖齊平衣襟,背脊躬身卻不僵硬,動作比禮部所著的禮儀圖畫還標準。
一陣寒風掠過,半炷香時辰過后,他衣袂輕晃,鼻尖滲出冷汗。
即便如此,裴雋清俊的臉龐仍舊淡然,仿佛天上皎月,飄逸清冷。
其實在蕭熠之出現之前,謝窈已經有所察覺,才會忽然說自己只是個柔弱女子。
歸根到底,裴雋是因為接她的話,才得罪了靖北王。
“王爺……”
她沉吟片刻,正要替裴雋解圍,蕭熠之忽然開口:“本王是替皇上來給謝二小姐送禮物賞賜的。”
謝窈眨了眨眼睛:“什么禮物?”
白術立即說:“是八匹西戎進獻的汗血寶馬,還有八副配套的鞍轡,出自御造局。”
謝窈雙眼霎時間放光:“多謝陛下,多謝王爺,馬在哪兒,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嗎?”
“兩匹尚幼的駿馬,有些水土不服,先在王府后山的馬場養著,等您入府后再看,剩下六匹,王爺已經讓白蘞給您送到伯府馬廄了,對了,還有兩名專門負責飼養馬匹的宮人,一起被王、被皇上賜給了您。”
“八匹馬,是獨獨送給我一個人的嗎,也就是說剛才父親在門口迎接的,是那兩名宮人?”謝窈迫不及待地要去看馬。
白術點頭:“這是王爺為謝二小姐挑選的禮物,出自御馬監,文昌伯當然要恭敬地迎接。”
聞,謝窈昳麗的容顏洋溢起笑容,如秋月春花,璀璨生光。
她喜歡馬,之前在軍中,大將軍送給她一匹棗紅駿馬,名叫燎原,可惜因為入京不便,燎原被她留在了邊境。
何況,白術說蕭熠之還送了她兩名飼馬宮人,就是七兩剛才在伯府門口看見的兩人。
這確實是蕭熠之跟皇上要的賞賜,但只給她一個人,和伯府無關。
謝明安那么恭敬地迎接了宮人和馬匹,得知是給她的之后,怕是又要內心郁結。
“裴侍郎怎么見到本王行這么久的禮,太客氣了,免禮。”
蕭熠之臉上的冰霜終于融化,淡聲讓裴雋結束行禮。緋薄的唇,上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含笑望著謝窈:“對,八匹,都是給你的。”
看到謝窈漆黑剔透的眼眸亮晶晶的,像西戎人進獻的寶石,靖北王心里經年籠罩的陰霾,忽然散去許多,仿佛被她的笑意點亮。
什么柔弱女子,是假的。
但她的高興,是真的。
那這八匹馬送的,就很值得。
“臣婦見過王爺——”
許素素走出來,看見靖北王,先是一驚,立即欠身行禮。
蕭熠之讓白術推動輪椅,來到她面前。
他輕提一口氣,俯下身,手臂伸直,手背繃起淡青色的筋絡,輕輕地扶著許素素,面容平靜從容。
白術擔憂地看著王爺。
坐在輪椅上彎腰,并且扶起別人,常人來做很簡單,但只有他這樣的貼身侍衛知道,這個動作,對雙腿不能行走的王爺來說很費力,而且,也不太雅觀。
可王爺還是做了。
“一家人,伯夫人不必多禮。”蕭熠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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