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李鈺那荒唐的性格……
謝窈如果敢勾引,他定然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是了,若說為一個上趕著倒貼的庶女謝枝,他不可能特意來成佛寺!
安平侯夫人強撐著鎮定,已經心亂如麻。
她忽然撫住額頭,對慶公公擠出一抹僵硬的笑:“慶公公,本夫人身體不適,先告退了。”
說完,安平侯夫人壓低聲音,對車夫道:“帶我去見侯爺,我現在就跟他一起下山回府。”
她本想自我安慰,謝窈不是水性楊花之人,謝家也不敢抗旨悔婚。
但謝窈的確不在這里,正常人也不可能愿意嫁給靖北王,這兩點,讓她心里越發不安。
李鈺是什么德行,先帝最小的兒子,一個被太后寵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室宗親。
就算謝窈是待嫁的靖北王妃,他只要瘋起來,就會不管不顧。
若是……
安平侯夫人面色發白,只想著趕快找到安平侯,別讓他真在成佛寺里,做出什么丑事來。
她正要走,慶公公在旁邊,瞇起了眼睛。
江氏這般臉色,僅僅是氣惱安平侯和那位枝姑娘的勾當,不至于此。
他心頭一沉,忽然回過頭。
就見謝二小姐那把存在感很高的丑丑的佩刀,還被放在殿內。
慶公公面色驟變。
難道安平侯,竟敢動靖北王的未婚妻?
“侯夫人稍等,咱家給您一起去見侯爺。”
慶公公語氣不容置疑,對安平侯夫人的稱呼,也從“縣主”變成了“侯夫人”,更是自稱咱家。
他執掌著御鷹司,如果這件事涉及謝二小姐,事關靖北王,他必須得查清楚。
安平侯夫人猛地意識到,張慶才可不是尋常內侍,而是皇上身邊的掌事太監,更是御鷹司的副司使,專門負責刺探監視宗親臣子的私密。
見車夫還在等侯夫人發話,慶公公眼神陰沉:“還不帶路!”
車夫不明所以,一縮脖子,連忙在前面帶路。
周圍,剛才還和他們攀談的一群香客,瞧見這陣仗,好奇地跟了上來。
慶公公瞥了一眼,想到了什么,沒有阻攔。
安平侯是除了陛下之外,先帝僅剩的皇子,太后最大的念想,如果真的在成佛寺鑄成大錯,陛下說不定是高興的。
侯夫人緊跟在車夫身后,攙扶她的丫鬟,只感覺夫人的手冰涼。
剛走幾步,侯夫人忽然看見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
“站住,哪來的奴婢,見到本夫人也不行禮?”她疾厲色。
蒲葦欠了欠身:“見過侯夫人。”
安平侯夫人一怔,認了出來,這不是跟她一起坐馬車上山,謝窈身邊的丫鬟嗎。
“你是謝窈身邊那個?怎么會在這里。”
蒲葦:“奴婢剛在后院漿洗了我家小姐換下的衣裙,正要去見小姐。”
安平侯夫人定睛看她懷里的衣物,是謝窈之前穿的。
她的臉色徹底白了下去,語氣也發顫:“帶本夫人去見謝窈!”
蒲葦平靜地說:“侯夫人,我家小姐此刻正在祈福上香,旁人不得打擾。”
“你胡……”
安平侯夫人胸口激烈起伏了幾下,顧及著慶公公在,強忍著怒火,將“胡說八道”四個字咽了回去。
“罷了,我去見李鈺!”
說著,她已經面沉如水,走得竟然比車夫還快。
她江叢嫣,可太了解李鈺了!
如果李鈺要找個地方與女子私會,她不用猜,就知道會在哪個房間——必然是后殿給香客住的,最里面院子的禪房!
蒲葦順路,跟在侯夫人旁邊。
安平侯夫人更加確定,和李鈺私會的人就是謝窈,這丫鬟是想通風報信,或者阻止自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平侯和謝二小姐,有私情?!
安平侯竟然這么受歡迎,今天的侯夫人,可真忙啊!
終于到了院子,還沒靠近,眾人就聽到一陣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跟著來的兩個小沙彌,臉都紅了,道著“罪過”后退。
眾人也驚得面面相覷,一個個既興奮,又不敢語。
這不是有私情,這是……
捉奸!
一個柔媚的女聲道:“侯爺不要,饒了我吧……”
另一個,自然是安平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