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靖北王下了馬,謝家一眾人,一個個心中暗自激動。
連謝老夫人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臉上的笑容越發洋溢。
本以為王爺不會跟謝家行禮,但既然下馬了,那就代表,他還是會給伯府一份體面。
在謝家人期待的目光中,靖北王的目光從謝窈身上收回。
隨后,他眼皮都沒有抬,視線悠悠地越過謝明安,落在謝家人后面的許素素身上。
“見過岳母大人,勞您久等了。”
靖北王在輪椅上向許素素行禮,聲音清朗。
頓時,無數目光看向許素素。
“那便是伯夫人許氏?已經好幾年沒露面了吧。”
“今日靖北王和謝家二小姐大婚,倒是讓我想起十幾年前,許氏嫁女的情景。”
“都說文昌伯夫人許氏體弱多病,久居后宅,已經時日無多,可她看著氣色尚可啊。”
許素素沒想到王爺會越過謝家人,而是向自己行禮。
今日是女兒成親的日子,她定了定神,并未露出怯懦神情,而是不卑不亢地說:“王爺嚴重了。”
蕭熠之目光誠懇:“往后岳母喚我名字即可,不必再稱王爺。”
旁邊,謝明安臉上已經臉色鐵青。
他這個岳父就站在對方面前,離得最近,可蕭熠之竟然看都不看,反而向許氏一個女子行禮!
謝家二房幾個和謝老夫人也笑容僵住,未曾想,哪怕是大婚的日子,王爺也不將謝家放在眼里。
謝明安太陽穴突突直跳,若是在平時,他早就發作了,可對上蕭熠之森冷幽深的眼神,他只能強按下情緒,重新擠出笑容。
蕭熠之無視謝家人的注視,更沒有踏入謝家的意思。
他重新看向謝窈,向她微不可察地頷首。
隨即,白術推著輪椅后退了兩步,他再借侍衛的力,被扶著重新上馬。
“姐姐,我扶你上喜轎。”
謝宴在一側扶住謝窈的手臂,低聲道。
“嗚哇——”
他剛說完這句話,一陣驚惶凄涼的嗩吶聲忽然傳來,聽得人渾身一震。
“誰家辦喪事,跑到這兒來了?”
“你看那邊,是有人死了!”
人群正驚訝著,只見十幾個披麻戴孝的男女,哭嚎著沖過來。
為首的是個身穿孝服,面色枯槁的婦人。
中年婦人手里舉著塊新刻好的牌位,就要往伯府面前沖:“謝窈,你這個毒婦!”
她痛哭流涕,聲嘶力竭地喊:“你和孫馨蘭斗法,卻害我夫君被抓進大牢,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你還我夫君命來!”
她身后跟著的幾個男女,也一邊附和,一邊哭天搶地地向圍觀人群訴說。
“就是這個文昌伯府的二小姐,剛回京城就鬧翻了天,她搶了府中姨娘的中饋權還不夠,竟攛掇她舅舅陷害我家老爺!”
“爹,你開的濟安堂,一輩子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卻救不了自己,你死得好慘啊!”
謝窈團扇后的雙眸掃過這群人,來的是孫家人,那中年女子,是孫姨娘的大嫂,她很熟悉。
前世,孫家大嫂經常到伯府,對孫姨娘百般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