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此時突然笑道:“嫂子沒有說錯,這個小家伙還真的是在想事情呢!”
將中岳以為曾毅是在客氣呢,就道:“曾老弟,你別聽她瞎說,寵孩子也不是這種寵法,還嬌貴得不能說一句了嗎!”說著,他朝高雅云使了個眼色,心道你今天怎么如此沒有眼力勁呢。
曾毅笑著搖頭,“嫂子真沒有瞎說,這孩子確實是在想事情,他的這個病,叫做相思病!”
高雅云就撇下手里的遙控器,回身問道:“什么病?”
“相思病!”曾毅又重復了一遍。
這一下,不禁是高雅云驚訝,就連將中岳也感覺曾毅的說法太不靠譜了,一個戴著尿不濕,剛能站起來、連話都不會講的小孩,能得相思病?這未免也熟得太早了吧?他能相思誰呢?
“曾老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將中岳問著,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他實在是不想懷疑曾毅的醫術,可這也太荒謬了,超過了他能接受的范圍。
高雅云哼了一聲,心道看你帶回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吧,竟然連相思病這種只有在小說里才能看到的無聊事情都講得出來。
曾毅搖頭,“我還真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孩子之前并不是待在南云縣,而是待在榮城,是最近才去了南云,他的這些反常舉動,也是到了南云之后才出現的。”
高雅云臉上的驚詫表情立刻出賣了她心里的想法,她站起來,往曾毅這邊靠了幾分,道:“沒錯,小天就是到了南云之后,才突然變得這樣的,之前我們都以為是水土不服呢。”
將中岳看了看自己兒子,又看了看曾毅,這事當真好邪門,孩子的臉上又沒寫字,曾毅是如何知道孩子是半個月前到的南云,又是如何判斷出是到了南云之后才得上這個病呢。
“不是水土不服,是思念過度!”曾毅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孩的下巴上輕輕逗了一下,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挺念舊的小家伙嘛。”
將中岳內心焦急,道:“曾老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聽不明白。”
“中醫上認為,五臟跟人的七情六欲存在關系,簡單來講,就是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腎主恐。這里的五臟,雖然跟西醫解剖學上的五臟名字一樣,但內含卻有不同。”曾毅笑著解釋了兩句,“當一個人過渡沉浸在一種情緒中的時候,就會導致主管這個情緒的臟器生病,從而引發各種病癥。”
將中岳點著頭,這個倒是很好理解,但為什么小孩子會得相思病呢,這完全沒有道理啊。
“喜盛傷心,怒盛傷肝、悲盛傷肺、思盛傷脾、恐盛傷腎。”曾毅看著那小孩,道:“我剛才把過脈了,他這就是思念過甚,以致傷到了脾胃。脾胃不振,自然食欲不振,表現出來,就是飯茶不思,昏昏欲睡。”
高雅云焦急得直搓手,孩子還不會說話呢,誰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這么大的小孩,所思念的東西,無非就是幾件事情,一是自己心愛的玩具;二是熟悉的居住環境;三是歡心的玩伴。”曾毅掃了一下屋子,道:“他現在已經回到原先的家,卻并沒有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我想第二項可以排除。你們想一想,在去南云之前,他有沒有什么心愛的玩具,或者是很要好的玩伴?”
平時都是高雅云帶孩子的,她立時就道:“他的玩具太多了,去南云之前,我們考慮帶走太麻煩了,玩具就都放在榮城了。”
將中岳就抱著孩子站了起來,道:“還站著干什么,快去把小天以前的玩具都找出來啊。”
高雅云這次難得沒有生氣,她慌張扔下手里的遙控器,進了里面的一間屋子,過了一會,她推著兩個大儲物箱出來,打開儲物箱,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小孩子玩具。
“別著急,讓他自己來挑吧!”曾毅笑著,“咱們把玩具一件一件往外拿,如果他有表現出格外的興奮,那就是找對了。”
將中岳找來一張小的地毯,把孩子往上面一放,夫妻倆個一起動手,把儲物箱里的玩具一件一件往外拿,小孩還是無精打采,坐在那里有些呆滯。
直到翻到第二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相似匹諾曹的小木偶,小孩突然伸出手,嘴里“呀呀”地叫著,急不可耐地就往那邊爬了過去。
“對了,對了!”將中岳自己先激動地叫了起來,“想不到啊,實在是想不到,就是這么一件東西,把我兒子給想壞了。”
曾毅笑著,“不著急,再翻翻看,看還有沒有他喜歡的東西。”
兩人繼續往外拿著玩具,一件件伸到孩子的面前,可那小家伙只顧抓著自己手里小木偶,嘴里呀呀叫著,像是在跟小木偶交流著什么,不時還樂得自己顛上幾個屁墩,根本就不把送到跟前的玩具看在眼里。
把所有東西翻了一遍之后,將中岳夫婦也是累出一身汗。
將中岳從地上站起來,手插在腰間,他看著自己兒子在那玩得不亦樂乎,不由長長舒了口氣,好久沒見到兒子這么開心了,他笑道:“奇哉!怪哉!原來相思病這種事情,還真的是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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