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義同其他賓客也在這時候到了府門前。
遠遠地,宋今瑤見到裴驚蟄帶著晏青和宴玄騎著馬也到了門外。
大家都沒急著進府,在府門外湊著熱鬧。
宋今瑤抬步朝著門外走去。
外面不止有剛來的賓客,還有不少老百姓。
今日大喜,宋今瑤特意給宋管家撥了些銀兩,在府門外不遠處布施。
路過的百姓皆可去領些喜糕和喜糖,布施的攤位直到宴席結束方撤。
這叫普同歡。
有些京城大戶,甚至還有在府外街邊擺上三日流水席的。
宋今瑤沒打算那么做,甭說她沒那么多銀子,就是有,也不想那么出風頭。
宋家現在一無爵位,二無誥命,無非就是背靠燕家才能在京城不被人踩低,該張揚時候她會張揚,但該收斂時候,她也要懂收斂。
“母親,我們把嫂嫂迎回來了。”小兒子陸琛,今日充當侯相,同迎親隊伍一起去接的親。
見到宋今瑤,陸琛從一匹矮種小馬上滑下來,朝著府門方向跑來。
“母親,另一個侯相就不該讓楚大哥去,那家伙長得太好,差點把大哥和四哥的風頭搶走,回來路上,不少姑娘對著他丟手帕,真是一群膚淺只看皮相的女人,欸!沒眼光!”
小家伙背著手一副小大人模樣,語氣里帶了點嫌棄。不過知子莫若母,宋今瑤能看得出,琛兒好像其實很喜歡這位楚大哥。
“你說的是楚慕白,楚公子?”宋今瑤問,她記得老大說,侯相想讓這位好兄弟充當,之前本來她是想從燕家中選一個小輩跟著去接親的。
老大的這位好兄弟她還沒有見過,琛兒說長得好,也不知有沒有里面的探花郎顧明璋好看。
“人呢?母親怎么沒瞧到?”
“哦,到府門前時候,有個老頭把他喊走了,說是一會再過來。”
宋今瑤聞,也沒往心里去,因為這時候,兩頂花轎已經落地停穩了。
喜樂再起。
府內張燈結彩,府門外鑼鼓喧天。
緊接著,聽得喝唱:“新人出轎,福祿雙全......”
陸淵和陸川兩兄弟下馬,踢轎。
一人手里抓著個紅綢,紅綢那端是今日的兩位新娘子。
旁邊跟著喜婆,嘴里各種祝福討巧的話,不停地往外冒。
京城有撒喜的習俗,杜嬤嬤和宋管家在新娘花轎到達那一刻,早就端著紅木盤,出去撒喜了。
撒喜也很好理解,就是用紅布或紅紙包著幾個銅板,分發給府門前看熱鬧的百姓,寓意大家同樂。
百姓們也很愿意湊這個熱鬧,這叫沾喜氣。
圍觀的百姓中,有不少帶著孩童的,十幾個豆丁大的小人爭相追逐在杜嬤嬤和宋管家身后,比著誰搶到的銅板多。
宋今瑤眉眼帶笑,看著這熱鬧歡慶的一幕。
這一世,老大成了親,有清墨在,那孩子應該是不會從軍去了吧。
只要老大不從軍,就能避開前世斷臂的結局。
很快兩對新人進了府。
陸淵仔仔細細注意著沈清墨腳下,時不時出聲提醒下慢些走,生怕蓋著紅蓋頭的沈清墨摔倒磕到。
那濃情蜜意,呵護備至,讓在場的人不由得會心大笑。
“淵兒是個會疼媳婦的。”
聽得這一句,蓋頭下沈清墨羞紅了臉,小聲跟陸淵講:“你注意些,這么多人看著呢,我又不是個紙糊的,哪里就那么容易摔倒了。”
陸淵立馬就挺直了身子,端得一臉的持重老成,只是上翹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能娶到心愛之人,他都快高興到暈倒。
長幼有序,后面進門的是陸川和崔玉窈這一對。
崔玉窈蓋著紅蓋頭,身邊有喜婆攙扶著,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風范。
就連那蓮步輕移間,微動的裙擺,都似乎帶著美感。
宋今瑤絕對相信,若是此時讓崔玉窈頭上頂著個瓷碗,從門外走進來一路上都是不會掉的。
宋今瑤見了,眼中的滿意更濃,有種撿到了寶的感覺。
然,紅綢另一端的老四,就有點沒眼看了。
只見那家伙手中抓著紅綢,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紅綢在他手里,被他蕩來蕩去。
宋今瑤心提了下,好怕這個老四沒個輕重,把崔玉窈給扥摔。
忽地,宋今瑤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怎么辦?
要不是老四個頭也拔高了不少,甚至都快比老大瞧著高了些。
不然,她真有種錯覺,恍惚間,她仿佛看到崔玉窈手里紅綢另一端牽的是個猴子!
站沒站相,立沒立相的,真是該打。
“嬤嬤,讓人定做的鞭子送到了嗎?”宋今瑤臉上帶著笑意,實際正磨著牙,她微微側頭,問著身側的杜嬤嬤。
“到了,就放在您寢室內。”
“好,等宴席結束,把鞭子給玉窈送過去。”
杜嬤嬤:“......”
新婚夜,夫人讓她送個鞭子給新娘子?
很快,在賓客的簇擁下,兩對新人步入喜堂。
堂內紅燭高照,喜慶非常。
贊禮官高聲唱和,新人依次行過三拜之禮。
陸淵與陸川各自牽著紅綢,引著新娘完成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