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愉快地收回目光,繼續剝核桃。
邢小薇是她的密友,她心思單純,沒有什么花花腸子,再惱一個人也不會耍手段。
燕棠并不打算浪費精神在戚繚繚身上。
他問蘇慎慈:“燙著手沒有?”
還是阿慈好,哪像那個孽障,沒一刻是安份的。
蘇慎慈搖頭笑:“哪有那么嬌氣?”
他默片刻,便又沖跟來的侍衛抬了抬下巴:“把盒子拿出來給姑娘。”
侍衛連忙把帶過來的兩寸見方小盒子拿出來奉上。
遠處的戚繚繚看到這盒子,立刻猜出來是只竹制的大蝴蝶!畢竟她十年前就知道了……
她嘎嘣咬一顆核桃仁,看戲。
蘇慎慈和燕棠的確是青梅竹馬,因為他們打小認識,并且彼此都是對方最好的異姓朋友。
可是他們又并沒有親近到曾經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些年他雖然與她關系密切,但絕大多數時候他都像眼下這樣,對她確實有著不同,可是又與她保持著很嚴謹的距離,他的“不沾女色”,在她這個青梅面前也沒有例外。
但他雖然冷,卻也會時不時地
送她些小玩意兒,她小時候喜歡蝴蝶,他便不時地搜集些蝴蝶制品來給她玩兒。
當然她也偶爾也會回送些小針線和書本筆墨什么的小東西給他……這么說起來,還算是親密的。
他們幾乎是從懂事時就開始在一起玩,一開始是年紀差不多的小伙伴們一起,然后六歲時她從外祖家回來后開始,慢慢地從前的伙伴也生疏了,不知怎么地只有燕棠總是默默留在她身邊,陪她干坐著,陪她發著呆,陪她看書,陪他捉棋子。
就是后來他功課最繁忙的那段時間,他幾乎也是一有空就會來陪她坐坐。
那些年他們之間也留下了很多回憶,雖然說起來都很零散和平常,但卻透著安適。
“你怎么在這兒!”
正走著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
戚繚繚寒眼瞪過去,戚家隔壁的吳國公府二少爺程敏之咧著嘴在她身旁坐下。“聽說你昨兒大半夜才回來?去哪兒了?碰上什么事兒了?是不是有人為難你?要不要兄弟們幫忙去削他一頓?”
程敏之也是十四歲,是戚繚繚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沒有女孩子肯跟她親近,她小時候便與男孩子們玩的多,于是倒也結下了那么幾個發小。
戚繚繚睨他:“你前陣子被你爹打過的屁股好了?”
他嘖了一聲拉長臉:“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戚繚繚笑,垂頭吃茶,垂眸的當口又掃了對面一眼。
前世里她沒有落得什么好下場,燕棠也一樣。
她出嫁五年之后,胡虜再次擾邊,他率軍反擊,那年八月,京師里丹桂飄香,沙場卻傳來他陣亡的消息。
她自是不信的,因為一年后那場大戰,到最后是他燕棠憑著八千兵馬力挽狂瀾,在殷軍主力被困之時,他不但救了他們突圍,還一鼓作氣將胡虜軍主將擊潰。
他是當之無愧的功臣。
她雖然未曾親見過那一幕,但他的作戰能力擺在那里,怎么可能會在有經驗的情況下出師不捷?
但的的確確如此,七年后,就在將要凱旋之際,他戰死了!
帶著生前馳騁沙場搏回的滿身功勛,以及大殷第一猛將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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