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我聽著,從我逃出去的那刻開始,就只有我怎么折騰你的份,絕沒有你算計得過我的道理!”
她與她前世的糾葛已經在前世里結清,她犯不著再為此針對她。
眼下她的作為,都不過是為“戚繚繚”討債而已。
杜若蘭望著月光下白牙森森笑著的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你不要危聳聽!什么叫你死過一次?!你不是好好的嗎?你還沒完沒了地來要挾我不成!”
“等將來你也死了,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戚繚繚漫不經心地折了根草尖在手里:“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有哮癥,隨時都有可能病死去。
“別跟我說你們在關我進來的時候沒想過這些。
“你們只是故意忽略,就為了讓我吃吃苦頭,以泄我撕你功課之忿。
“撕你功課是我不對,可是你杜若蘭捫心自問,從前你就真的從來沒有主動撩撥過我嗎?
“我戚繚繚雖然頑劣,可你從前撩我的時候,我卻也不曾設下這樣惡毒的坑對付你。
“
所以,哪怕有我撕你功課的成因在前,也還是改變不了你是故意想置我于絕境的事實。
“哪怕你沒有想到徹底弄死我,可你卻是在下意識地把我推向這一步。既然是你自己犯賤作死,你還有什么好怨的呢?”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月光下的她還是在笑,一點激動憤怒的意思都沒有。
可她字里行間透出來的那股狠絕,又豈是動轍生怒的人能比得上的?
杜若蘭顫唇望著她,猛地將手抽離了窗欄!
她武功底子比戚繚繚扎實,在這無人的時候,她應該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可眼下她卻莫名地伸出一股恐懼――
這樣的戚繚繚跟之前的她判若兩人,就算是跟這幾日惡劣不改的她比起來,也還是全然不同!
她只覺自己仿佛真是在跟個冰冷的死人說話,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沁骨冷意!
門框這邊的燕棠眉頭微皺。
眼前的戚繚繚令他驀然想起那天夜里,同被囚禁在小破屋里的她,大膽散漫,無拘無束,禮教于她仿佛純屬鬼話。
而接下來這些日子,她也時刻滿不在乎地,透著一股無所謂,仿佛萬丈紅塵于她而都不過如此。
哪怕他譏諷她,訓斥她,她也渾然不為所動。
她果然與從前他印象里的她不同了。
可他不明白,她怎么會有這么一副面孔?
是他從前疏忽了,還是她偽裝的太好?
再看過去,她已經站起來了。
“放心,雖然你害死過我一回,但我現在可不會殺你。――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她沖屋里面無人色的杜若蘭聳肩。說完她又回頭:“對了,瞧你一個人呆著挺寂寞的,我讓護衛們逮來了一簍耗子,回頭讓它們進來陪你!”
這才又笑笑地拂了拂裙擺,走了。
那纖瘦身影隨著候在門下的的戚子泯一道離開,小破屋里緊接著就傳出更為尖利的咒罵聲來。
燕棠仍舊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直到戚家護衛又扛了筐嘰嘰叫的耗子倒進那屋里,他才又緩緩放下手來,也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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