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他都不在乎,會在乎他身邊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的那些側妃侍妾們老來招惹她,恨不得她這個正妃早點死,她又怎么會讓她們陪葬?
她想象了一下她們死后蕭珩面對著一屋子尸體的樣子,禁不住蹺起二郎腿。
燕棠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但從她的懶洋洋里也看到一絲讓人心驚的沉靜。
午后的風揚起窗幔,飄飄浮浮的,略讓人感到胸悶。
他相信他在觀音廟殘墻后看到的那個戚繚繚,并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個被困后只會哭鬧呼喊的她。
甚至也不是他每日里看到的那個成天嬉皮笑臉混蛋又惡劣的那個她。
在這副表相之下,隱約還隱藏著一個會在杜若蘭面前清冷決絕的她,在衙署里提醒他要如何栽培燕乃
同時在他殺完那么多韃靼人之后,不但不曾驚呼喊叫,而且還幽幽地問他有沒有殺過人的她。
她還說有人活著,死的人才有價值……
他想象不出來,經歷過什么事情的她才會有這樣的感悟?
“話說
了這么多,你滿意了沒有?”正神游間,她忽然又開口了,“我們來說說烏剌。”
他靜默片刻,凝眉睨著她:“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應你。我也做不到。
“烏剌揣著什么心思皇上心知肚明。朝上有的是能臣賢臣,倘若能由你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一句話左右了朝政,那偌大朝堂哪還有什么秩序可?”
就算他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終歸無憑無據,朝官們各司其職,他們若無能,大殷不會有眼下這樣的局面。
戚繚繚停下二郎腿:“防備防備總沒錯――”
“我看你還是先防備著哪天闖禍,會不會又被禁足吧!”
燕棠被她的展露出來的陌生一面弄得心煩,端起杯子下起逐客令。
戚繚繚頓了下,驀然間起身撐住他身后條案逼向他:“萬一他們得逞了朝廷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
“而且死的還不只是一兩個!搞不好你也得上戰場去送命,你就是去試著說說又怎么了?!”
端著茶的燕棠冷不丁被她撲過來,縱是沉穩,也禁不住頃刻間身子繃得筆直!
再被她湊過來這一質問,額頭都已經快觸到她劉海旁的小絨毛,便強忍著要打人的沖動沖壓在咫尺上方的她怒吼:“戚繚繚!”
“吼什么吼?吼破喉嚨也沒有用!”戚繚繚道:“天天這么吼我,侍衛們早都司空見慣了!難道還會來救你不成?!”
燕棠面沉如水,目光如刀,被她絨毛觸過的地方火辣辣……
“滾!”他說道。
戚繚繚定望著他笑起來,然后才慢吞吞地把身子收回。
“兇什么兇,你們男人又沒有什么《男訓》《男誡》要遵守。――你就是不答應我,道理我也得跟你說明白是不是?”
她笑著把自己的茶端起來喝了,然后又睨了一眼明顯松了口氣的他,抬步走了出去。
燕棠保持著緊繃的姿勢半日未動,直到她跨出院門后才陰沉著臉收回勢來。
余光瞧見門口幾名侍衛正嘴角抽抽地拿眼角溜他,他又沉著臉喝道:“都抽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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