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彭對她那么好,都不惜違背原則為她治病,他出事了,她難道就不該露面?
而且文官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不會知道這個女人?
“進去看看。”
正想著,燕棠已收了火折子。
她挑眉:“怎么進?”
他略頓,漠然道:“你在這等著。”
“那怎么行?我是個漂亮少女,說不定會有壞人來欺負我!”
燕棠又覺得牙根癢起來。他道:“那你先回去!”
“也不行,這是我的功勞,也不能讓你給搶走了。”
他無語地睨著她。
她笑著蹦起來:“挾著我進去不就行了!”
……剛進院子,一陣濃郁的草藥味便撲面而來。
院子雖只有小小三進,但是收拾得十
分干凈齊整。
后院正房里亮著燈,床上坐著個年輕女子,水青色的薄幔放下來,但仍然可見腰身以下覆著錦褥。
長沒怎么梳,簡單綰在腦后,而許是長年臥床的緣故,兩手干瘦。
這么看起來,的確不該是個以色侍人的女子該有的樣子。
被挾著上了屋頂的戚繚繚伏下來,透過瓦片下的洞口仔細地望著這張七八分清楚的臉,并且一遍遍地在腦海里搜尋著記憶。
然而不管是前世的蘇慎慈,還是今生的戚繚繚,她應該都不曾見過這個人。
她再仔細地打量著屋里,除去可稱昂貴的拔步床之外,其余擺設也都是極講究的。
雖然以她的眼光看來還稱不上華麗,但柜臺桌椅皆為花梨木制就,床幔繡品也都是上好的錦緞,就連這女子身上的衣裳,手里的團扇,用料都十分講究。
這足以說明此間主人極為富有,而這應該不是一個尋常茶葉商能供給得起的。
可是前世里孫彭出事前后,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以至于他最后被衙役草席裹尸,丟去了西郊墳崗上……
她忽而有點后悔,若早知道還能再活一回,她就應該跟蕭珩再多打聽點消息。
“該走了。”
耳邊忽然傳來燕棠的低語,緊接著身子一輕,他又已經輕飄飄將她挾著回到了胡同里。
“你看到什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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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西面墻壁上的墨茶圖是翰林院學士季平修所繪,季平修與孫彭私交甚好,如今孫彭小花廳里還掛著他兩幅字畫。”
說到這里燕棠頓了頓,然后凝眉跨上馬,眉宇之間有凜然之色:“這件事我得先想想該怎么處理,先回府去。”
一個尋常小戶人家當然不可能會有當朝大儒的字畫。
戚繚繚知道他上心了,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最多兩三日馬市的事就得給定下來。”
燕棠道:“我知道。”
戚繚繚也就不說別的什么了。
走了沒幾步,燕棠忽然問:“餓不餓?”
她說道:“不餓,我回家吃。”
戚子湛給她留了好吃的。
燕棠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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