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里似乎比剛才更靜了一些,所有人都向葉呦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他們都在想怎么跟陸先生解釋,只有葉呦在想拉陸先生入伙。
葉小姐的格局就是不一樣。
見陸燼一時沒有作聲,葉呦試探著問:“山莊規矩里也沒有禁止打麻將這一條吧?”
她之所以不確實,是因為上次梁先生辟谷,陸燼就當場增加了一條規矩,這次不會又歷史重演吧?
陸燼微微抿了抿唇,看著她道:“是沒有,但山莊禁止高聲喧嘩。”
“我們也沒有高聲喧嘩呀。”葉呦的模樣看上去可無辜了,“哦,你是說我剛才呀?我那個叫放聲大笑,跟高聲喧嘩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陸燼:“……”
這可能就叫做文字游戲吧。
葉呦看著他眨了眨眼,再次向他發出邀請:“你要來一起玩嗎?”
陸燼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不會打麻將。”
“啊……”葉呦輕輕啊了一聲,這個結果她也不是特別意外,“沒關系,我可以教你。你來坐我的位置,我這個位置今天手氣特別好。”
陸燼站在原地,一時沒動,葉呦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繼續游說他:“你不要有什么顧忌嘛,麻將可是我們的國粹,你不學,我不學,它就要失傳了!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要是在咱們這兒失傳,這罪責咱可擔不起啊!”
陸燼:“……”
其余人看向葉呦的目光更加敬佩了。
葉小姐這巧舌如簧的,就應該讓她去賣保險。
見陸燼的態度有所松動,葉呦直接上去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你就坐這兒,放心,我會幫著你打的。”
這話本身沒什么問題,只不過她拉著陸燼的那只手過于招搖。
好家伙,所有人都知道陸先生只可遠觀,她怎么還上手了呢?
還上手得特別熟練。
感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就連陸燼都低頭看著被她握住的手腕,葉呦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哈哈,陸先生你認識牌嗎?”
陸燼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不認識。”
“沒關系,這個特別簡單。”葉呦挑了三個不同花色的牌,擺在桌上跟他講解,“這是筒子條子萬子,一個筒子就是一筒,兩個筒就是二筒,以此類推。每人拿十三張牌,打的過程可以碰和扛別人的牌,最終把自己的牌湊成m個aaa加n個abc加dd的牌型,就算和了。額,這么說好像聽著有些復雜……”
“我聽懂了。”陸燼在牌桌上選了幾張牌,湊出了一個和牌的牌型,“這樣就算和牌了對吧?”
“……對。”葉呦點點頭,看著陸燼笑了起來,“小陸可以啊!”
其余人:“……”
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啊,小陸都叫上了!
陸燼自己也愣了愣,不過什么都沒說。
“那我們開始吧。”在葉呦的催促下,新的一局又開始了。不知是葉呦這個位置確實手氣好,還是陸燼有新手光環,他拿到的牌都還不錯。
“這個牌可以啊,咱把這個打了吧,留這兩個。”
“嗯。”陸燼把葉呦指的那張牌打了出去。
梁先生摸了張牌,跟陸燼說:“陸先生懂面相嗎?那天小許問我她眼角的淚痣是不是不吉利,我也不會看這個。”
他說的小許就是葉呦口里的女俠,許霜。
許霜右眼眼角下確實有顆淚痣,陸燼抬眸看了一眼,開口道:“我不懂面相。”
許霜打出張二萬,嘆了口氣:“他們都說有淚痣的女人注定情路坎坷,所以我才想問問梁先生有沒有破解之法。”
葉呦笑道:“他一個假道士,哪懂這些?”
梁先生頓時不樂意了:“我怎么就是假道士了?”
“你不是嗎?”葉呦反問他,“你徒弟都跑路了。”
被戳中痛處的梁先生:“……”
“對,就打這張。”葉呦盯著陸燼又打出一張牌,看了眼對面坐著的許霜,“你不要聽他們亂說,我覺得有淚痣特別好看啊。”
許霜卻還是有些愁緒:“但這話好像在我身上挺應驗的。”
陸燼道:“不要迷信。”
葉呦看了他一眼,這話從陸先生嘴里說出來,好像沒什么說服力啊?不過她還是順著陸燼的話說:“對,他自己也有痣啊。”
許霜有些意外地盯著陸燼看了看:“陸先生?他哪里有痣?”
葉呦脫口而出:“小腹上。”
……
涼亭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就連陸燼都深深地沉默了。
本該出牌的許霜完全忘記了應該打哪張,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你怎么知道陸先生小腹上有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