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下顎繃緊了一瞬。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兩人打啞謎的兩句話,讓一旁一頭霧水的陸聞,忍不住出聲打斷。
“不是很好奇我對四年前的事為什么這么清楚嗎?”
邢越坦然說,“沈承遇告訴我的啊。”
“你,你瘋了吧。”
“瘋沒瘋你等會兒就知道了。”邢越冷聲道。
“或者你也不相信懷姣嗎,卓逸不是先前還問過我,為什么第一天晚上的大冒險,我要逼懷姣去三樓。”
“我回答說,因為沈承遇想見他。可你們好像沒當回事。”邢越當時回答的是因為老情人想見他,但現在他莫名有點反感老情人這個說法,于是改成了沈承遇。
“懷姣比你們都清楚。畢竟他回到這里的第一晚,就遇到了沈承遇。”
還被人報復似的欺弄了兩次。
邢越想到這里感到有些不舒服,他轉移話題一般快速帶過這段劇情,接著道:“你們四年前在這里玩游戲的細節我都知道,比如那晚的第一個真心話是問陸聞在場有沒有喜歡的人,當時你回答沒有。而最后一個大冒險,就是懷姣讓沈承遇去閣樓住一晚。”
“所以你以為我憑什么知道你們的事。”
“當然是有人,清楚告訴我的啊。”
大廳天花板上造型復古,花紋繁復的巨大吊燈,在此時密閉的別墅空間內,無風自動地晃了一瞬。
燈上水晶吊墜碰撞間發出“叮鈴”的清脆聲音,只這聲音此時除了給大廳氣氛增添了一點陰森之外,并沒有讓幾人感到悅耳。
姜黃的溫暖燈光,都仿佛變暗了一些。
“你相信嗎,沈承遇一直都在這里。”邢越本就冰冷的聲音,這時更顯詭譎。
“他一直在看著你們,看著四年前談笑間放下一把火,將他燒死讓他無法逃離,一直一直禁錮在這里的,幾個兇手。”
刺入骨髓的濕冷寒氣,從大廳燈光照不到的各個晦暗角落里,一點一點滲出。
隨著邢越沒有一絲溫度的幾句話落音,身下坐著的地毯都似乎是墊在冰上一樣,凍得懷姣渾身骨節一陣僵冷。
壁爐里的火好像都沒了熱氣。
懷姣手臂細細抖著,控制不住地想要站起身,微小的動作一下引起了不遠處邢越的注意,對方盯著他看了會兒,隨后輕問道:“冷嗎。”
懷姣面帶惶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周圍明顯的氣溫變化,讓本該不信鬼神之說的卓逸和陸聞,都感到些}人。
特別是邢越剛才說的話。
他說沈承遇一直都在這里。
“現在相信了嗎。”邢越再次問道。
“你,他媽少在這里裝神弄鬼,沈承遇死了四年了,你當我們是傻子嗎,聽你在這兒拿他嚇唬人!”陸聞咬著牙,寒聲道。
“他要是真在的話,那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你殺他的兇手,為什么還要你這么大費周章地精心策劃這場游戲,來逼迫我們說出真相!”
“呵。”邢越冷笑一聲。
他停了停,道:“你敢跟我上三樓看看嗎。”
“去沈承遇燒死的地方,然后讓他親口問你們,是誰害的他。”
“你敢嗎?”逼迫一般的話最后以陸聞的沉默告終。
邢越說:“他現在就在三樓。說來恐怖片里倒是這點寫實,沒到特定時間點他確實出不來。”
“不過你們可以進去找他。”邢越陰森森道。
說完他竟真的幾步朝陸聞走去。
之前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的那把寬刃獵刀,此時又突兀出現在邢越手里,他之前還用這把刀割過陸聞的小腿,傷口現在都還沒愈合。
以至于邢越握著它走到陸聞面前時,饒是鎮定如陸聞,都忍不住僵了身體,他額上沁出點冷汗,抬起頭強作冷靜道:“怎么,想殺人滅口了?”
懷姣覺得自己此時應該要做些什么,但邢越跟他力量懸殊,手上又還拿著獵刀,懷姣不知所措間只能顫顫叫著邢越的名字。
邢越被他叫的頓了頓。
下一刻,刀鋒一晃,陸聞束住上身的繩索忽地散開。
“殺人滅口的事也輪不到我做,我不是說了,帶你去三樓看看。”說話間兩下動作,腿上的繩索也落到了地上。
陸聞愣了下,接著迫不及待想要起身,只剛一使力站起來,小腿一陣尖銳刺痛,他白著臉又坐了回去。
男人腿上過深的傷口一直沒有處理,刀口皮肉向外翻著,現在又滲出點血來。
陸聞嘴唇泛白連站立都困難的樣子,看得懷姣一陣肉痛,他離得近,兩步走過去就想扶一扶他。
只是還沒碰到陸聞,剛伸出手,就被臉色很壞的邢越一把截住了。
邢越捏著他的手腕將人扯過去。
懷姣皺眉的功夫就被這人又掐住了臉,邢越似乎很喜歡這種單手制住他臉的動作,他捏著懷姣下顎,把人臉上軟肉擠得嘟起,冷聲道:“誰讓你亂動的。”
懷姣擺了擺腦袋想甩開他,卻讓邢越捏得更緊了,“不許碰別人聽到沒。”男人蹙著眉警告道。
“嗚嗚――”懷姣掙扎著點頭保證。
邢越哼一聲又捏了下他的臉才放過他。
懷姣站在原地不敢動了,眼看著邢越轉身走到了卓逸面前。
“腿斷了話你可活不下來。”他微彎下腰,似是打算將卓逸也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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