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緒如電中,常清鎮定拱手作揖:
“啟稟東家,此事說來話長,還望東家容我解釋一二。”
霍塵寰端坐大案之后,面容沉靜,只抬了抬手:
“羅和軒雖是重利商號,卻也講究規矩情面,你既覺委屈,但說無妨,我自當公允以斷。”
常清微微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好叫東家知曉,自弟子在外院創建工坊之后,雖每日盈利千銖,但也競爭不斷,前有公冶靖先生自建工坊,后有坊內學徒欲自立門戶……”
公冶靖聽到自己名字,急得指著常清怒斥:
“好你個常清,解釋便解釋,提我作甚?莫不是想攪渾水,好渾水摸魚?”
常清不,只是看了一眼霍塵寰。
霍塵寰抬手:“好了,莫要多,容常先生說下去。”
公冶靖不得不含憤閉嘴,眼眸深處盡是擔憂,深怕常清拉他下水。
常清繼續道:“弟子故而一直頗感擔憂,一直在努力鉆研新的技法,最近偶有靈感,這才時常前往遺珍巷,尋找相關材料……”
“新的技法?”
霍塵寰前腳剛批評過公冶靖,后腳自己就插了口。
常清拱手道:“嚴格來說,算是一種新的羅經儀。”
霍塵寰露出玩味笑容,故作漫不經心道:
“哦,是嗎?繼續說。”
“是!”
常清拱手繼續之前話題:
“昨晚,弟子正在遺珍巷尋找材料,不想,忽有耳語飄來,邀我至巷尾談事,弟子好奇,心想,光天化日之下,應該無人敢行不軌之事,這才前往。”
“待在攤前坐下,才知對方欲私下購買盤坯,更要八步篆盤法,弟子豈會答應?自是嚴詞拒絕!”
“狡辯!”
公冶靖厲聲怒叱,打斷常清的話。
已經決定動手的他,此時唯有徹底將常清踩死,才能心安,索性惡人做到底。
“還請家主明鑒,此子所遮遮掩掩,閉口不談談話內容,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得,早有叛主之心,只是談判破裂,這才不得以回到羅和軒。”
常清面露戚色:“公冶靖先生有所不知,那林再榮多有狂妄之,你讓我如何復述?不瞞東家,弟子如今思來,深感后怕,更覺才疏學淺,若是繼續執掌后院工坊,下次再出外院,只怕被人下了餛飩面。所以懇請東家體恤,允許弟子卸任。”
說完,常清深深作揖,一臉真誠。
卸任?
書房眾人無不驚愕,怎么突然就要不干了?
霍塵寰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常清,在一番沉吟中,敲了敲扶手道:
“八步篆盤法,雖說精妙,卻無門檻,莫說司南軒,就是一些神通廣大的羅經師也已知曉,甚至組織人手生產。因此購買盤坯、乃至八步篆盤法之,我看多半是離間計罷了。”
“當然了,此事真相究竟如何,還需詳細調查!無論此事是司南軒的離間毒計,還是真有宵小之徒暗通款曲,我都會一查到底,絕不會放過任何跳梁小丑。”
一句“跳梁小丑”擲地有聲,震得書房眾人心頭俱顫。
本欲開口的公冶靖,張了張嘴,終是無聲合上,眼神低垂,不敢再視霍塵寰。
“東家慧眼如炬,弟子不勝感激!”
常清適時拱手作揖,表達感謝。
霍塵寰抬了抬手,微笑道:“常先生愿舍外院工坊,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專注修行,方為正途。既然如此,可愿入我內院,精修玄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