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衡帝臉色鐵青,看著血染的金殿,以及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重臣的臉
他心中的怒火滔天!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場針對水仙的精心構陷!
這些世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吳玄的死諫,是對皇帝最大的逼迫!
他若再強行維護水仙,不僅會坐實“昏君被妖妃蠱惑”的惡名,更可能激起朝堂更大的動蕩!
“肅靜!”
“欽天監正使吳玄,殿前失儀,妄動死諫,驚擾圣駕,其心雖看似可憫,然其行大謬!著太醫全力救治!待其傷愈,再行論處!”
接著,他目光復雜地看向水仙。
“瑾貴妃水仙,涉巫蠱之嫌!雖證據存疑,然事態至此,為徹查真相,著即日起,禁足永樂宮!”
“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非朕親旨,任何人不得提審!待朕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奪!”
水仙迎著他復雜的目光,看懂了他眼中的無奈。
“臣妾,遵旨。”
她的乖巧,以及眸子深處對他的信任,讓昭衡帝的心中的愧疚瞬間達到了頂峰!
一旁的皇后將昭衡帝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愧疚看得清清楚楚,眸底最深處劃過一抹冰冷的寒意。
但她面上卻迅速堆起了寬容的笑,溫聲附和道:“皇上圣明。如此處置最為妥當。”
皇后對著水仙,語帶安撫。
“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貴妃妹妹定然會沉冤昭雪的。”
水仙朝著她深深拜了下去。
“臣妾謝皇后娘娘!”
——
深夜的乾清宮,炭火燒得極旺,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冰冷壓抑。
昭衡帝剛送走最后一波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世家重臣,他疲憊地靠坐在龍椅上,閉著眼揉著發痛的額角。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略顯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內侍驚慌的通報:“太后娘娘駕到!端親王殿下到——!”
昭衡帝緩緩坐直,臉上恢復成慣有的不辨情緒的帝王威儀。
太后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保養得宜的臉上布滿了寒霜。
她身邊,跟著未換早上吉服的端親王。
“兒臣給母后請安。”
昭衡帝起身,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聽聞母后今日鳳體欠安,頭痛難忍,未能出席永寧的百日宴怎的深夜駕臨?”
他這話聽起來是關心,但若是細品,卻微妙地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白日里孫女百日宴稱病不來,晚上倒是精神抖擻。
太后仿佛沒聽出他話里的刺,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皇帝!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被那個妖妃迷惑到什么時候?!”
昭衡帝緩緩皺眉:“母后何出此?水仙之事,朕自有決斷。”
“決斷?你的決斷就是輕輕一句禁足?!”
太后猛地拔高了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皇帝!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水仙是個什么東西!”
她痛心疾首道:
“一個家生賤婢,如今竟敢行巫蠱之術,詛咒中宮!還想用不知哪里來的野種混淆皇室血脈!其心可誅!其罪當誅九族!”
她越說越激動,指著昭衡帝的手指都在顫抖。
“你可千萬別忘了!先皇當年是怎么被那個宮女出身的賤婢貴妃蠱惑的!”
“甚至連你這個太子你的太子之位都差點拱手讓給那個賤婢生的小雜種!”
聽到太后將水仙與先皇貴妃類比,昭衡帝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他猛地打斷太后的話,聲音冷硬:“母后!水仙與先皇貴妃豈可混為一談!水仙她”
“有什么不一樣?!”
太后聲音冰冷,痛恨道:
“都是禍國殃民的災星!皇帝,你如今難道要步先皇的后塵嗎?!為了一個賤婢,寒了滿朝忠臣之心,動搖國本嗎?!”
“母后慎!”昭衡帝的聲音里已帶上了明顯的怒意,“此事朕自有分寸!真相未明之前,朕不會枉殺無辜!”
太后見他油鹽不進,她猛地從袖中掏出一件東西,狠狠摔在昭衡帝面前的御案上!
那是一件用料上乘、繡工精致的鴛鴦戲水肚兜!
肚兜輕落在奏折之上,那曖昧的顏色和款式,與莊嚴肅穆的乾清宮格格不入。
“皇帝你看看!”
太后冷哼一聲,“是你的好貴妃,用來勾引端親王所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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