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謝窈說:“窈兒,成榆不是那個意思。”
“哦,什么意思,二叔你說給我聽聽?”謝窈露出“虛心請教”的神情。
二叔尷尬地呵呵了兩聲:“成榆……他是擔心你,你身為女子,佩刀傷了自己怎么辦?”
謝成榆卻不在意自己父親,仍舊滿臉怒容:“她還當自己是謝家人嗎,她眼里還有謝家嗎?怕不是已經把自己當成靖北王妃,攀上靖北王,連祖宗姓什么都忘了!”
謝窈見他陰沉惱怒,看向韓氏。
堂嫂韓氏,是兵部韓侍郎的胞妹。
謝成榆娶了韓氏之后,被安排進了京畿大營。
他靠妻子上位,所以,見自己要嫁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北王,才會如此失態。
她隨意夾起桌上的飯菜,邊吃,邊不緊不慢地問:“所以,堂兄就是瞧不起健婦營。”
謝成榆額頭暴起青筋:“別以為你扯出什么勞什子健婦營來,本校尉就會怕,在謝家,我永遠都是你大哥,今日,我就替大伯好好管教管教你!”
謝窈目光落到謝明安身上。
她爹似乎之前折騰得太多,短時間內不敢再折騰了,此刻還是看戲的狀態。
謝窈當然不會讓謝明安就這么坐著,看侄子替他說心里話。
坐山觀虎斗的人,只能有她一個。
“有其子必有其父,看來二叔也看不起健婦營;有其侄必有其伯,看來父親和伯府也看不起健婦營,”她彎眸道,“對了,原來堂兄才是文昌伯府的主人,還能替父親管我。”
謝明安和謝明守兄弟倆聽到這話,尤其是后半句話,同時變了臉色。
之前的如果是兩個孩子爭嘴,現在,謝窈扯到伯府,又說謝成榆成了伯府之主,性質就不一樣了。
二叔向他使眼色:“你這孩子是吃醉了酒嗎,怎么在說胡話。”
謝明安更是勃然大怒:“混賬東西,謝窈再怎么也是本伯嫡女,是你嫡親的堂妹,健婦營更是勞苦功高,你對健婦營不敬,是要污我伯府清譽嗎!”
謝明安最在乎的,除了名聲仕途,就是他文昌伯的地位。
哪怕謝窈之前囂張跋扈,他也忍了。
但是,他決不能坐視侄子瞧不起健婦營,傳出去牽扯到自己。
他更不允許,侄子在謝家的威望勝過他!
謝成榆:“健婦營不就是一群女人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打仗時難道指望她們八百人上戰場?大燕雄踞天下,靠的是我們燕國男兒,父親與大伯何必如此怕——”
“閉嘴!你還不知錯!”謝明安猛拍桌子,“是不是覺得自己當上了京畿營的校尉,就能在伯府說的算了?”
說著,他一腳踹過去。
謝成榆不敢躲,生生挨了一腳。
還好他穿著甲胄,不算疼。
沒想到大伯如此不給自己留顏面,都是謝窈這個賤人……
他跪到地上,低垂的雙目很冷:“大伯息怒。”
謝明安又要再踹,這次,孫姨娘適時地拉住他:“伯爺息怒,當心氣壞身子。”
她本來也想低調些,看見伯爺為二房家動怒,心中更是高興。
畢竟,謝家二房一直比大房人丁繁茂,是伯爺心里的一根刺。
但自己有孕后,就不一樣了。
不過,她還得勸,誰讓她平日里待人和善,還和二房夫人表面親如姐妹呢。
二叔不敢替謝成榆求情,他在伯府全靠兒子和大哥,若大哥對他兒子下手,他只能忍著。
二叔母也只能心疼地看著兒子,面色不怎么好。
她明明是二房正妻,地位卻比孫姨娘這個妾室還低,就因為她丈夫是個庶子,他們一家人,都只能仰仗大房臉色過活。
“爹爹莫要動氣,大哥只是一時口誤,絕無忤逆您的意思。”只有謝枝,敢在這時候出勸說。
她又彎腰攙扶謝成榆:“大哥,二妹妹就是這樣火爆的脾氣,你別和她生氣。”
謝成榆紅了眼睛,感嘆道:“枝枝,你是這樣好的性子,是大哥有錯,讓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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