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信,我就再來一遍。”
“我會一直來,直到你煩我為止。”
丁倩盯著他看了很久,久到他都有些別扭,耳根紅了,撓撓后腦勺。
“那……我走了?”他試探。
“嗯。”
他轉身,走了兩步。
“等等。”她喊了一聲。
他回頭。
“明天,帶點糖來。”她偏頭,“硬糖,不黏牙的那種。”
“好嘞。”他笑得有點傻,“你等著。”
夜深,她又做夢。
夢里她躺在某人懷里,某人抱著她,呼吸很沉,像跑了很久的路。她在夢里問:“你跑啥。”
“怕你丟。”那人說。
“你要是丟了,我就沒了。”
她醒來,枕頭有點濕。
第六天,天一亮,他來了。
比前幾天都早。
手里真提了一袋硬糖,笑嘻嘻舉給她看:“我也不懂哪個好,就全買了,你挑。”
她接過來,拆一顆,含嘴里,甜,硬,正好。
她抬眼:“你叫什么來著?”
他心口一顫,笑容里帶了點急:“姜成。成不成的成。”
“我知道‘成’怎么寫。”她淡淡道,“你喜歡的顏色呢?”
“黑。”
“那你今天別穿黑,穿白。”
“好。”
“你吃不吃糖?”
“吃。”
“那今天這袋,分你一半。”
“好。”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我不保證明天還記得你。也不保證下回見面我不會把你當陌生人。”
“但是今天,我愿意跟你坐著,吃兩顆糖。”
姜成“嗯”了一聲,沒抬手去擦眼角,任憑那點濕意在風里吹干。
兩個人就坐在石階上,一人一顆硬糖,咬得咯吱響,誰也沒說大道理,誰也沒提未來。
風吹過桃枝,落下一片花,正好落他頭頂。他懶得躲,讓它落著。
她抬手,替他拂開,動作很自然,像做過千百次。
“明天見。”她說。
“明天見。”他應。
天色將晚,遠空忽然有雷,歸骨冢方向震了一下。整個清微宗都被震得細細一顫。
丁倩看過去,心里忽然往下一沉。
“我得走了。”她站起來,語氣變得很平靜,“宗門要發兵。”
姜成也站起來,點頭:“我送你。”
她搖頭:“不用。”
他看著她,想說“我怕你丟”,到了嘴邊,換了句:“注意手。”
“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