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道“砰”的一聲，徹底閉合。

安靜，壓下。

他們在黑暗里喘了三口氣。夜淵號那頭傳來回線，已經做好接人的準備。擎幽星這一側的外圍陣域，被他們硬生生掀開一角，救出一批活人，釘住了胎心一段節奏。

“這才是第一波。”月千行把星象盤按在胸口，聲音發啞，“后面，不會比這輕。”

“比這重也打。”鐵罡一屁股坐到地上，“媽的，爽！”

楚焰把劍骨重新包上布，淡淡吐出兩個字：“繼續。”

丁倩沒說話，把輪盤貼在姜成胸口，給他壓住掉出去的那兩絲壽。她知道這東西補不回去，只能幫他把“掉”變得平穩，不讓他突然虛掉。

姜成抬頭，看了看閉合的那道骨縫，低聲道：“下一步，找入口。咱們不是來巡禮的，是來拔根的。”

他轉身回艦。整理一次情報，順路把救出來的人交給醫療艙。半個時辰后，回來繼續。

這話不漂亮，但每個人都聽懂了。

沒人退，沒人抱怨。因為他們都知道，擎幽星不止是個點，它是一個口。今天不把這個口縫死，明天，后天，宇宙哪兒都是這種“骨道”。

遠處，骨鼓在極深處又敲了一下。像一個病態的心臟，在黑暗里數著他們的步子。

夜淵號的艙門緩緩合攏，外面的骨道被隔絕在厚重的金屬與靈能光幕之外。

金屬門合攏的那一刻，所有人幾乎同時長出一口氣――可那口氣里，沒有半點輕松。

醫療艙的隔離光陣亮起，剛被救出的修士一個個被送進獨立的靈氣倉。

有的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微弱到連診測陣法都要放大十倍才能捕捉；

有的雖然睜著眼，卻呆滯地望著虛空，像靈魂被抽空了一截。

姜成沒說話，青蓮還沒收回，淡淡的青光將整條艙道映成冷色。

他的手掌依舊搭在死神鐮刀的柄上，那股隨時能劈下一刀的氣息，讓路過的船員都不敢多看一眼。

丁倩站在他身邊，時間輪盤懸在半空，滴答的節奏很輕，卻精準得像心跳。

她一直在壓著姜成的氣息，防止他剛才硬釘鼓面的因果反噬在這時候爆出來。

“壽掉了兩絲，氣血浮動，你現在要是再進去，可能撐不過一刻。”

她低聲道，語氣里有明顯的不滿，但沒有勸退――因為她知道，這人不會退。

“那就一刻里解決。”

姜成淡淡回了一句，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月千行抱著星象盤走過來，神情陰沉：“我剛推了一遍，這片外圍陣域的鼓點已經開始恢復。按它的回潮頻率計算，不到兩個時辰，胎心會完全重啟。”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兩個時辰。”楚焰聲音冷硬，眼神里卻透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殺意。

他對那面骨鼓顯然恨極了――這種操縱生死、借命換命的陣法，對他這種曾經被‘改命’的人來說，比殺人還惡心。

鐵罡一邊用靈水沖洗手臂上的細裂痕，一邊沉聲問：“那我們現在是直接殺回去，還是找別的入口？”

“殺回去不行。”

姜依依開口，她站在火漓的羽翼旁，眼神異常冷靜，“骨鼓已經記住我們的法了，照原路進去，就是送陣一個完整的參照樣本。我們會被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