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張皇后此時顯然非常的生氣,厲聲呵斥道:“到了現在,還想要狡辯?滾出去,滾!”
張家兄弟猶豫了一下,倒也不敢造次了,匆匆起身,連滾帶爬的跑了。
張皇后余怒未消,倒是朱厚照一聽到張家人打了周家人,那太皇太后對自己也是極為寵溺的,他對周家人印象更好,便不免憤怒道:“母后,壽寧侯和建昌伯實是該死,理應好好教訓。”
張皇后一聽,鳳眸里頓時寫滿了震驚!
她顯然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對自己的兩個兄弟鄙視至此,竟用上了該死這樣的字眼,竟是禁不住眼淚婆娑:“厚照,你的兩個舅舅,固然是不爭氣,可畢竟他們是國舅,哎……本宮……是真的將他們嬌寵壞了……”
面上既是自責,又是痛苦不堪。
見母后傷心,朱厚照倒也就不好說
話過份了,只是冷哼了一聲。
張皇后勉強定了定神,方才注意到了方繼藩,方繼藩朝張皇后行了個禮,張皇后總算勉強扯出了點笑容,道:“原來繼藩也來了。”
“是……”這等張皇后的家事,方繼藩倒是不好說什么呢,本少爺可一丁點都不傻。
可誰料,張皇后卻是深深看了方繼藩一眼:“本宮聽厚照說,你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周家,你知道吧,那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本宮那兩個不成器的兄弟竟是打了太皇太后的一個外甥,你說說看,此事該怎么辦?雖說仁壽宮那兒還未怪罪下來,可本宮明白,太皇太后心里一定不是滋味的,你就給本宮想想主意,該怎么辦才好。”
張皇后很有深意地看著方繼藩,鳳眸里,似乎帶著別樣的期許。
方繼藩心中一凜。
心里大呼,朱厚照,你特么的坑我。
自己哪里有什么主意,拉我下水做什么?
可似乎,張皇后已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期望。
而她所問的話里,并沒有這樣的簡單,絕不只是說這件事怎么善了。
而是……
張家兄弟打了周家的人,周家肯定要進行報復,太皇太后也不是吃素的,那位歷經了三朝天子的女人,怎么會容許自己的家人受欺呢?
那么接下來,要嘛就是周家人在太皇太后的支持下,狠狠教訓張家兄弟一通。
要嘛,這事兒得到陛下那兒去打官司。
別看陛下與張皇后二人之間的感情深厚,可陛下也是純孝之人,對太皇太后,可謂是聽計從,而且本來此事就是張家不對。到時陛下勢必震怒,這張家就算有張皇后護著,也保準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再者說了,不少御史本就對張家兄弟不滿,周家在朝中的勢力,非同小可,這兩兄弟就等著被人抓小辮子吧。
張皇后表面上是問事情怎么善了,可實際上卻是說,這件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嗎?這一對兄弟雖然令張皇后氣得吐血,可畢竟還是自己兄弟,張皇后還有護短的意思。
可……
救人?這要怎么救?拿頭去救啊!
畢竟,張皇后的兄弟是兄弟,可太皇太后的外甥,就不是外甥了嗎?
張皇后護著自己的兄弟,太皇太后的外甥被揍了,難道還能忍氣吞聲?
這等事,是一筆糊涂賬,只怕宮里未來,未必太平了。
方繼藩既不想救張家兄弟,也不敢掉進這坑里,畢竟……
方繼藩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太皇太后雖一直深居仁壽宮,卻身份上,卻是屬于大魔王一般的存在,只怕捏捏手,就能使方家灰飛煙滅了。
見方繼藩一臉為難,張皇后哀嘆了一口氣。
皇帝那兒,肯定是無法指望的,便連太子現在竟都對自家兄弟離心離德,滿朝文武,更沒一個對張家兄弟有好印象。
這無疑是四面楚歌,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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