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棠聽到有羊肉,忙幾步過去排隊搶購。
不多時候,就輪到她了,她把今天得到的五斤肉票都遞給售貨員。
售貨員顯然有點吃驚有人一次就買五斤羊肉,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手起刀落,利索地割下一塊羊肋骨放在秤上稱重。
還缺一點才五斤,那售貨員又利索地割下一塊純瘦肉填上,剛好五斤。
姜海棠用網兜將肉裝起來,新鮮的羊肉看著就誘人,晚上燉羊湯喝。
正好旁邊的柜臺上,還有幾根白蘿卜,姜海棠又買了一根白蘿卜。
從擁擠的人群里退出來,姜海棠去了副食品柜臺。
玻璃罐里的大白兔奶糖裹著糖紙看著就好吃,姜海棠買了半斤,又買了半斤鈣奶餅干,這才滿意地回家。
走回廠區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最后一抹余暉給廠區的紅磚樓鍍上金光,甚美。
姜海棠心情愉快的走著,冷不防兩道人影竄過來,把姜海棠嚇了一跳。
定睛看過去,是黎景程和段長河兩個人。
黎景程的灰色棉襖上沾了不少羊毛,段長河的臉上還沾著細細的羊絨。
顯然,這兩個人都是剛從實驗室里出來。
許是天氣太冷,段長河用力搓著手。
“姜工!”黎景程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們找我?”姜海棠遲疑地問。
雖然他們都是同一個部門,但黎景程和段長河兩個人是大學畢業,骨子里有點清高,并不是很能看上姜海棠這個沒有讀過書的鄉下婦女。
即便是姜海棠解決了縮呢技術之后,他們也沒有太將姜海棠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姜海棠的成長恐怖如斯,成為他們拍馬都追不上的存在。
“是啊,姜工,我們是專門來廠門口等你的。”黎景程臉上堆笑地說:“我們最近的研究出現了一點偏差,希望能有機會和您請教。”
姜海棠沒有推辭,痛快點頭應下。
她這么痛快地答應下來,反而讓兩個小伙子遲疑了。
怎么這就答應了?
他們準備了好多話,都還沒說呢,怎么就答應了?
段長河沉默片刻后說:“我們以前對您態度不好。”
“你們是大學生,看不上我也正常。”姜海棠臉上依然是委婉得體的笑。
但兩個小伙子聽著只覺得臉燙的發燒。
他們確實是因為這個看不起姜海棠,可實踐證明,他們連鄉下沒上過學的婦女都不如……
“我們……”
“我知道,你們這段時間也是憋著一口氣在努力,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廠子的發展越來越好,不是嗎?”
姜海棠的一番話說的很隨意,但聽在黎景程和段長河的耳朵里,卻像是重錘敲打一樣。
是啊,是他們狹隘了。
他們只想著和姜海棠是對手,從來沒有想過,其實,他們也可以是戰友。
“是我們狹隘了,以前總想著憋一口氣和您爭,忘記了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黎景程不是那種有錯不改的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立即認錯。
段長河遲疑了一下,也道歉認錯。
“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及時和我溝通,我這段時間,大概主要的精力都會放在羊毛衫上面,你們可以嘗試專攻毛呢紡織技術,或者任何一個自己感興趣對廠里有助力的方向。”
“好的,姜工。”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把實驗數據帶來,咱們調整參數重新核算。”
兩個人立即點頭如搗蒜。
三個人這才告辭分開,姜海棠想起住在宿舍里的康小夏,便轉身去了女工宿舍。
還沒走到康小夏的宿舍跟前,就聽到康小夏和人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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