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決這個根本的矛盾,就要給予土蠻子足夠的土地。讓他們下山來做順民,柳乘風哪里有地給他們,地主家都沒有余糧呢。
李東棟笑了笑,繼續道:“這其二嘛,土蠻易怒,往往容易聽信別人的挑撥,只要有人挑撥是非,就容易引發事端,所以對這些土蠻,可以分而治之,我曾在一本縣志中曾看過,說是這廉州的土蠻,共有兩族七十多寨,彼此之間也有仇怨,所以要對付這些士蠻,得安撫與彈壓并用才成。”
李東棟一邊說,一邊從袖子里掏出一份紙張來,交給柳乘風,柳乘風看了看,眼眸不禁呆了呆,這張紙里,詳細記錄了廉州蠻子的各種布置,比如實力最強的溪水蠻,其次就是榮山蠻,這兩大蠻族之下,又有山寨若干,哪些山寨實力最強,哪些山寨與漢人關系最好,哪些山寨與安南國頗有淵源,十分詳盡,甚至連各蠻各寨的習性、衣飾都有記載。
柳乘風看完之后,抬眸看著一臉篤定的李東棟一眼,心里開始活絡起來,這個家伙很好很強大,柳乘風這個人,并不是說不聰明,至少在別人眼里,他是個精明強干的能臣,就算是他的對手,比如那蕭敬,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可是柳乘風也有弱點,而現在,這李東棟的本事,讓柳乘風有點兒刮目相看了,柳乘風有一個預感,這個家伙很強大,是個很厲害的助手型人才。
柳乘風觀察李東棟的同時,李東棟也在觀察柳乘風,對李東棟來說,柳乘風這個人,確實不錯,這個不錯,倒不是說柳乘風算無遺策,若是柳乘風算無遺策,那還要李東棟做什么。
李東棟欣賞柳乘風的一點,是柳乘風是個肯做事也敢做事的人,比如這土蠻,歷代的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是對土蠻子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何?無非是怕事而已。
柳乘風只
要肯做點事,李東棟就有用武之地,才有他才華施展的空間,這就足夠了,至于柳乘風是阿所還是阿狗,都不是李東棟在意的。
二人各懷著心思,柳乘風故意低頭去喝了口茶,想了想,才道:“請先生教我,既然這土蠻的問題如此復雜,應當如何才能根治?”
李東棟笑了,這一次他確實是有備而來,可謂做足了功課,他心里清楚,能不能在柳乘風身邊立足,就看這時候了。他捋了捋須,笑了笑道:“要解決土蠻的問題,并不必急于著眼在土蠻子們頭上,而應當放眼安南。”
柳乘風沒有說話,繼續傾聽。
柳乘風這種不打岔的態度,讓李東棟很滿意,繼續道:“安南國侵吞了廉州的土地,若是大人能索回,用著兩縣的土地來安置土蠻,讓他們下山,分給他們土地,如此一來,這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柳乘風呆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李東棟的意思,土地問題,可以向安南國解決,如此一來,蠻子們得了土地,在安南國實際占領的土地上耕種,那么勢必會讓安南國的族人不滿,到時候在那兩縣的土地上,漢蠻之間的矛盾,就成了安南與土蠻之間的矛盾,土蠻要想在那片土地上立足,面對強勢的安南人,就必須依賴漢人做后盾,這漢蠻之間的關系,立即就可以從仇視變為密不可分,而土蠻,也可以成為牽制安南國最重要的力量。
一箭雙雕,又或者可以說是禍水南流,若是當真能促成此事,對廉州,對柳乘風都是百利無一害,不但取回了自己被安南國占去的封地,而且還將搗亂的土蠻子轉化成了自己手中的力量。
柳乘風對這李東棟更加刮目相看了,這家伙的眼光很毒辣,若說柳乘風的著眼點,只是一個廉州,可是這家伙看問題的角度,居然是放眼天下,這樣的眼光和智慧,確實不容小覷。
只是問題又出來了,若是按這個方法來解決問題,那么就必須從安南手里拿回廉州兩個被安南國侵吞的縣,也就是說,柳乘風的心腹之患,從土蠻變成了安南。
解決土蠻不容易,可是解決安南,難道又容易了?
柳乘風又將目光落在了李東棟身上。
李東棟笑了,用一種調侃的口氣道:“大人想說什么,學生明白,不過學生卻是知道,無論要不要解決這些土蠻,大人勢必要拿回安南國的郡縣的,既然遲早要拿回,又何必先動土蠻,四面與人為敵?”
柳乘風哈哈笑了起來,李東棟這家伙,確實拿捏準了柳乘風的心思,其實不管解決不解決土蠻,安南國侵占的土地柳乘風是一定會要回來的,無論使用任何手段,他這個人本來就是不肯吃虧的人,連藩王都不怕,又豈會怕一個藩國?
若是先彈壓土蠻,再去解決安南,倒不如先拿下安南,順便再安置土蠻為好。李東棟這家伙,確實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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