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貫嘆了口氣,繼續道:“今日和你說這些,為父是要告訴你,為父并非只是個罪人……”徐貫說到這里,淚光閃爍,喉頭已經略略有幾分哽咽了,用袖子去擦拭眼角的淚水,繼續道:“這些就不說了,業兒,京師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若是有朝一日,為父有什么不測,你立即收斂了為父的尸骸,回老家蜀阜去,家里還有良田數百傾,足夠你開銷,你的母親體弱多病,常年氣喘,你要好好侍奉,還有,你的姨娘,她平時或許對你辭有些刻薄,你也要侍奉她,不要偏袒,若是實在不能同住,在老家那邊,蜀阜縣城里還有個別院,可以請她暫時在那里住下,可是每逢節慶,你這做晚輩的,也不能失了禮數。”
“還有一樣,為父治水的時候,頗有幾分心得,已經寫就成冊,就在臥房里藏著,到時候,你將這些東西都呈上去,或許對朝廷有些益處。”
徐貫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案牘,徐業見徐貫一副要立遺囑的意思,開口要說什么,卻被徐貫用凌厲的眼神制止。
“事到如今,為父也不瞞
你,為父犯下的是死罪,就算陛下看在往日功勞的份上愿意赦免,為父又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君子無暇,為父這璞玉已經臟了,留之何用,你……你出去,去把你的母親叫來,就說為父有話要和她交代。”
徐業聽的頭暈目眩,想要勸解,可是卻知道徐貫的脾氣,這時聽他叫自己去叫母親,心里便想,索性先將母親大人請來,一起勸說更妥當。于是連忙出去,到了后宅,去請了家母徐夫人來,徐夫人聽到這消息也是駭了一跳,忙隨徐業趕到書房,開了門,母子二人卻是驚呆了。
“爹……”
徐業已經趴倒在了案牘上,膚色漆黑,明顯是中了毒,在案牘上,還有一盞未喝盡的茶水。
“快,快叫大夫……”
案牘上,擺放著一本奏書和一張字條,字條上用蒼勁的筆法寫著:“所遺之,吾兒切記!”
…………
徐府的哭聲,一下子讓這些外頭等候的官員們不由打了個激靈,他們本就如受驚小鳥,此時被這驟然發出的聲音一驚,有不少人臉色更加蒼白。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大家相互詢問,緊接著,就有徐府的家人出來,再接著有背著藥箱的大夫沖進去,隨即,滿府皆是慟哭,外頭的人更是不敢散去,良久,才逮到一個徐府正要出門去準備好報喪的人來問,才知道徐貫已經死了。
這外頭的,也有徐貫的門生,聽到恩師逝去,頓時滔滔痛哭,可是也有人,眼角處掠過了一絲微笑。
徐貫死了……
工部尚書自殺而亡。
無論是畏罪,還是其他。
至少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到時候錦衣衛要查,大不了將所有的干系推到徐貫頭上。就算是推脫不掉,這皇上剛剛徹查,工部尚書就自殺,這案子還能再查嗎?那一面倒的指責造作局的清議,只怕這個時候又要變得曖昧不清起來,畢竟人死為大,人都死了,別人只會同情弱者。
“快,報喪,都去報喪!”
有人醒悟過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卻都鳥獸作散,只有幾個徐貫的門生故吏,卻是長跪在這徐府的門前,痛不欲生。
這消息也如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便傳遍整個京師,各大衙門里,原本都在議論徹查造作局的事,也有人津津樂道的談及白日的對陣,當值的堂官,本來就閑的發慌,自然少不得要尋些話說,可是聽到這消息,卻也都呆了,徐貫在朝中,也算是干練,雖為尚九天文學開一面,至多讓他致仕而已,可是誰也不曾想,徐大人就這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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