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趁著價格上揚,自然是能生產多少貨物,就生產多少。
絲綢坊的吳東家幾乎是跑著回到自己的工坊的,前腳剛到,便立即把幾個工頭和帳房一并叫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用手撐著書桌,眼睛都微微有些發紅,朝著來人們嘶啞的道:“去,張貼告示,招募工匠和學徒,有多少招募多少,從前辭退的人,盡量去設法聯系,看看他們還肯不肯回來,工錢嘛,可以適當的加一點,就說工坊從前對不住大家,可是現在,請大家無論如何,也得回來。還有,劉先生,你設法與恒通機行的人去交涉,告訴他們,咱們現在就交款,再定制五十臺紡機來,價錢可以商量,可以這紡機必須在十日之內交貨,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城郊那邊,靠著北子河那兒不是新搬去了許多工坊嗎?劉帳房,你設法在那兒租賃一個坊房,實在不成,置塊地下來,銀子的事兒你不必管,聚寶錢莊那邊只要肯給抵押,總能放出貸來。”
帳房是個老學究,從前是蒙學的老師,只是年年科舉都是無望,因此心灰意冷,最后被這吳東家高薪請來,一開始這位老學究還是扭扭捏捏,可是后來聽說不少像他這種際遇的人如今都去工坊里謀職了,再加上人家開的薪水實在不低,比起自己做這老師來實在是一個天上地下,因此也就安生做起這帳房,如今也漸漸的開通起來,他捋著胡須
道:“東家,學生也聽說了這事兒,不只是咱們的作坊,其他的作坊多半也會這么做,重新招募人手、購買紡機,還有盡力擴建工坊,只怕一時之間,未必能籌措好,哎,怪只怪這消息來的太突然,早知如此,咱們也不至于這般手足無措。”
這吳東家倒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道:“不能做也得做,能做幾分是幾分,眼下這個局面,只要紡機開動,絲綢能制出來就能掙銀子,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大家盡力去做吧,實在不成,再另想辦法。”
眾人也不敢耽誤,隨即一哄而散。
這才一個時辰功夫,幾乎整個京師的大街小巷里頭,都已經張貼滿了各種招募工匠和學徒的告示,基本上招工的告示很簡單,只要有兩條腿的,只要是個人,沒有缺胳膊少腿,這工坊就要了,幾乎臨街的墻上,到處都是這種消息,密密麻麻,讓人看了都不禁咂舌。
窯場、絲紡、茶坊、鐵器作坊、機坊……哪里都缺人,工錢也是節節攀升,整個京師,與前幾日一片哀嚎相比,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這消息自然瞞不過官府,順天府這邊,也是無以對,對于這種現象,他們看不懂,也不明白,不過這東西當然也不必他們去看懂,于是連忙上書內閣,告知此事。
在內閣里頭,朱佑樘親自到了,京師里的動靜一傳到他們的耳里,他便立即關注起來,隨即移駕內閣值房,與內閣大臣們議事。
“這東西真真是看不透,前幾日還是舉步維艱的樣子,街上到處都是物業的流民,那些商賈們一個個要死要活。朝廷呢,本來也在琢磨,是不是讓官府干預一下,無論如何想個辦法,若是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大事。可是今個兒事情真是蹊蹺的很,那柳乘風回京的消息一傳出,整個京師都震動了,據說那貨價不斷攀升,各大工坊立即開工,四處招募人手,還生怕人家不肯來,連工錢都比上月還增了不少。陛下,微臣這是越來越糊涂,可是后來想了想,總算是找到了這癥結所在。”
侃侃而談的是李東陽,李東陽一邊注意觀察著朱佑樘的臉色,一邊繼續,道:“這癥結,還是在柳乘風身上,柳乘風出了事兒,那些工坊就要動蕩,可是柳乘風但凡能平安無事,這天下的流民就有了生計。其實問題也并非只是出在柳乘風身上,而是祖制頭上……”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東陽又不免去看下朱佑樘的臉色,因為今個兒要議的事兒,頗有點兒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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