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他畫了押,陳泓宇才又開口:“快說,你這兵部尚書是怎么得來的,平素又送了什么禮物出去,這里頭是不是牽涉到了內閣,不說,還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你自己掂量清楚,不要自誤!”
商史再也沒有了脾氣,咬了咬牙,道出了一個名字:“張彩!”
張彩……
這堂中的人有點面面相覷,陳泓宇也是眉眼兒一跳,張彩現在是內閣大臣,何等尊貴的人物,想必也是商史明知錦衣衛拿內閣沒辦法,所以才報出來。
陳泓宇的臉sèyin晴不定,隨即便擬了一張告票,道:
“去,請人去學士府,請張閣老來澄清。”
他刻意說了個請字,也算是給張彩幾分薄面。
校尉拿著告票立即去了。
天光大亮,京師中人人自危,大戶人家都有專門的消息渠道,雖然這一夜大家都不動聲sè,卻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結果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喜的人當然知道錦衣衛是受了誰的授意動的手,對付的又是什么人,憂的人才剛剛有了晉升之階,眼看又要大禍臨頭,這朝野這般折騰最倒霉的就是那些鉆營的,今ri是東風,明ri又是西風,今ri說不準光鮮,明天說不定就誤了xing命,這哪里是官場,分明是賭場嘛。
不過也有些聰明人立即意識到了什么,許多人憋了這么久,牙磨得咯咯的響,現在終于知道機會來了。
一大清早,內閣那邊便是雪片般的奏書,都是統一了口徑,紛紛是彈劾兵部尚書商史為首的一些人貪贓枉法的,大家現在都學聰明人,絕沒有人敢說商史勾結劉瑾,只說他們貪贓,還有什么私德有虧,什么侵占鄰人田地之類,總而之就是配合著錦衣衛一道動手,單單錦衣衛的罪證還不夠,還得鬧出花樣出來。
若說逼供是錦衣衛的拿手好戲,可是對那些滿肚子壞水的官員來說,給人潑臟水,引經據典來旁引罪證的嚴重卻是他們的本職。術業有專攻,經過了劉瑾這么一折騰,那些滿腦子發熱的官員早就被清理干凈了,僥幸存活的嚇了個一身冷汗,于是便鉆到書房里去琢磨,這一琢磨,頓時明白了幾分真諦,也再不似從前那樣莽撞。
現在大家只是咬死了貪墨,紛紛要檢舉,又說現在新法剛剛實施,錦衣衛這般做如何暢快民心,如此種種,自是紛紛涌上去墻倒眾人推。
還得瑟個什么,你昨ri不是在衙門里還很囂張嗎?現在楚王來了,錦衣衛打響了第一槍,不收拾你收拾誰!
內閣里頭,張彩和焦芳二人都沒有看到人影,據說都是入宮去了,明著是去見皇上,暗地里多半是去見劉瑾。李東陽和楊廷和聽說二人入了宮,先是暢快淋漓,可是隨即又變得緊張起來,他們怕的就是翻盤,就怕有人到皇上跟前去使壞,不過很快消息傳來,兩位閣老信中打定,楚王殿下一大清早也是入了宮,楚王入宮,當然不是去吃閑飯的,人家既然動了手,那肯定是送佛送到西,怎么可能還會給人翻盤的機會。
這一封封觸目驚心的彈劾奏書,卻是教楊廷和和李東陽二人相視一笑,楚王這一手玩的再漂亮,真是立了牌坊又做了*子,那劉瑾打起變法的旗號,誰知這家伙竟也是打著變法的旗號,一下子把劉瑾推到了一邊,自己做了變法的先鋒,做了變法的旗手,這叫鳩占鵲巢,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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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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