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才發現晨曦紙業這里的積澇很深,生產區與生活區之間的紙廠街都給淹沒在水里,環生產區堆積著齊胸高的沙袋構成一道環形的人工堤壩,還有水泵不斷的將廠區內的水排出廠區外,從巷子里望進去,生活區的許多棟住宅樓底層都給淹了很深。
車子趟水過了紙廠街,趕到紙廠街的另一頭,地勢稍高一些,沒有給淹在水里,晨曦紙業河段的防汛分指揮部也臨時設在那里的河堤上,幾座杉木搭的雨棚。張恪與翟丹青下了車,雖說穿著雨披,爬上河堤,身上的衣服還是濕了大半,往臨時分指揮部里鉆。
傅俊讓人將防汛物資特別是一些防水的通訊器材卸下來,才跟著爬上河堤。
“四堰鄉一面臨湖、一面靠河,給大水夾在中間,金山湖水面還在不斷的升高,那里很可能頂不住,總指揮部討論過決定將四堰鄉都撤出來,我考慮到四堰鄉失守,雖然四堰
鄉有一條低洼道能夠行洪,但是水太大的話,可能會波及我們紙廠,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將棚戶區的居民先撤出去?”
張恪與翟丹青剛進棚子就聽刑愛國的大嗓門沖著紙廠分段防汛指揮、晨曦紙業總經理宋景平嚷嚷。
“我們與四堰鄉隔著一道山崗,這山崗雖然不高,但是最矮的地都不低于三十米高,是座天然的堤壩,擋住從四堰鄉涌出來的洪水沒有問題,”宋景平耐心的跟刑愛國解釋,“再說總指揮部也沒有下令要我們撤人,也沒有安排,這么多人怎么撤,撤到哪里去?”
“有山崗擋著是不成問題,但是晨堰路穿山而過挖開的缺口呢?四堰守不住,洪水就會從晨堰路穿山的缺口涌過來,現在四堰鄉的人要從晨堰路撤出來,那個缺口就是想封都不能封上,”刑愛國說道,“你要是不考慮這個問題,我給趙市長打電話去……”
宋景平眉頭大皺,既然考慮到刑愛國所說的隱患,也頭疼刑愛國自從跟趙有倫搭上線之后,防汛工作動不動就直接去找趙有倫。
“我跟劉營長商量一下,是不是派一隊人到山缺口去,等四堰鄉的人都撤出來,立即拿沙袋將缺口封上,確保不讓洪水從缺口涌進來。你看這樣安排怎么樣?”宋景平說道。
“你的安排也好,不過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這樣好了,你這么安排,我另外想辦法動員人撤出去……”刑愛國說道。
“隨便你。”宋景平也只能這么說,心想刑愛國要人沒人、要車沒車,想將棚戶區的人都撤出去等如妄想,看著張恪與翟丹青走進來,覺得面孔很深,見他們與刑愛國一起走出去,也就沒有吭聲。
許鴻伯從河堤南段看過汛情走回來,身上都給澆透,張恪吩咐傅俊進去端碗熱姜茶給許鴻伯喝下。
“資源都調撥到最緊要的地方去了,市里首先要保障四堰鄉的人都撤出來……”許鴻伯知道張恪給趙有倫打電話,是能讓防汛指揮部調人調車出來,但是也會打亂防汛指部的部署,這么做會有些不合適,他們留下來畢竟是幫助的,不是胡亂插手指揮防汛工作的。
“我讓譚天在市區里雇車隊過來,”張恪沒有什么猶豫,當即決定道,“人員動員以及撤離路線,就麻煩老刑廠長。另外,我們不動用市里的防汛資源,不過也將紙廠棚區戶的撤離情況即使與防汛指揮部聯絡,讓防汛指揮部納入全盤考慮之中,最好能派些武警來維持一下秩序……”
除了張恪引薦刑愛國給趙有倫分析汛情嚴峻的第一次,之后刑愛國再沒有看到張恪與趙有倫碰過面,即使有一段時間,張恪住在沁園里,防汛指揮部也設在沁園,他也沒有看到張恪與趙有倫碰面,更不要說跟市委書記周瑾瑜碰面了,實在不清楚他是什么人,與趙有倫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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