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丹青溫順的將臉貼著張恪的肩膀,雖然錦湖高層的組成陣容十分的華麗,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張恪在錦湖內部的威信,到底要不要這時候就投資西澳洲礦業,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張恪手里。
“扣除掉其他項目的預留資金,錦湖商事還有五億多美元的資金,”張恪手指輕輕的敲著玻璃窗,“夠這里用上一年半載了……”
翟丹青摟緊張恪的腰,笑著說:“有好些人等著看好戲呢,我可是期待將來發生的事實能夠狠狠的扇他們的臉……”
“要對我有信心。”張恪將翟丹青拉在身前來,將她摟進懷里。
當然了,即使全球鐵礦石市場低靡,從國內也不是看不到恢復的跡象。
國內鋼鐵產量增漲從九六年進入低谷期以來,一直到九九年年末總產量才增漲10%多一些,但是隨著國內宏觀調控加強對基礎設施的投資,城鎮職工住房福利制度改革會促進商業住宅消費的增漲,國內鋼材市場需求已經日趨旺盛,鋼材價格一再上揚,鋼材市場的供需緊張遲早會傳導到上游的鐵礦石供應關系上。
另一方面,國家九九年大幅度放開民營資本進入重工業領域的限制,地方大中型國有鋼鐵企業也啟動以私有化為主的改制進程,這些都給國內鋼鐵產量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大幅增漲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只是全球主要投資機構對中國經濟的未來影響力預測太保守了,對鋼鐵產業的前景預測太保守了,誰能預料到再多七八年國內房地產業對鋼鐵的需求就將突破三億噸,剛此時全球鋼鐵產量才六億噸多點。
一旦中國的鋼鐵產量、對海外鐵礦石的需求成為影響全球鋼鐵市場、全球鐵礦石市場供應價格的主導因素,張恪此時都很肯定的判斷,海外鐵礦石離岸基準價格不會低于每噸六十美元。
中國并不缺乏鐵礦資源,相對來說還很豐富,只是中國境內鐵礦以貧礦為主,開采成本極高,要達到基本滿足國內鋼鐵產業需求的大規模鐵礦石開采,平均開采成本在每噸60美元左右。
錦湖一旦在西澳州的鐵礦石開采達到一定規模之后,運抵國內的總成本能控制在每噸30美元左右,也就意味著將來能從每噸鐵礦石里至少獲得三十美元的毛利潤,實際可能得到的利潤,將可能比三十美元的基準線高得多。
張恪記得前塵往世里西澳洲鐵礦石離岸基準價格一度飚漲到接近每噸200美元,澳洲北部到中國的遠洋航遠價格從也每噸不足4美元飚升到每噸50美元,就算以60美元基準線計算,國內鋼鐵產業每年為鐵礦石進口額外支付的成本也將高達數百億美元。
就是中國鋼鐵產業的發展,致使澳洲一家市值不足兩千萬澳元的小上市公司在短短三四年市值最高激增到300億澳元。
張恪要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人,可以偷偷摸摸以最高5%的上限買進這家公司的股票,然后祈禱一切都依照歷史的軌跡發展,一切都順利的話,最多能獲得15億澳元的利潤。
張恪當然不是小富即安之人,特別是他這時候有能力改變這段歷史進程,那家上市公司締造的奇跡,錦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一旦獲得成功,就意味著每年能獲得數十億的
超額利潤。
最為關鍵的,一旦國際鐵礦石價格飚漲太離譜,而中央政府缺乏更有效的手段,那時已經成為國際主要鐵礦石供應商的錦湖將成為中央政府對抗國際礦商巨頭、平抑國際鐵礦石價格的主要籌碼。
張恪心想,這時候各方面阻力最小,就是拆床賣柜,也要將圣誕溪到漢德蘭之間的物流通道先建立起來,何況錦湖商事還能擠出五六億美元可用。熬過一兩年,只要國際鐵礦石市場稍有起色,融資就會變得簡單。
接下來幾天,張恪都在圣誕溪、漢德蘭等地實地考察,一直到一月二十日才返回珀斯。圣誕溪地區的勘探資料已經足夠讓錦湖做出對圣誕溪鐵礦資源進行大開發的決定,前期的籌備工作算是有一個相當令人滿足的結果。
張恪又在珀斯住了四天,一直到二十四日,葉建斌、孫尚義等人抵達珀斯,正式代表錦湖商事與西澳洲地方政府以及中冶、中鐵建設、中港建設、宏遠建設、南洋海運、新加坡港務集團等業務合作伙伴公司在珀斯簽署一系列的合作開發協議,同時宣布對錦湖商事(珀斯)公司的注資追加到六億美元,第一筆兩億美元的注資在宣布決定的當日就匯到澳大利亞,使外界再也不用猜測錦湖投資西澳洲鐵礦的決心。
一月下旬的北海道冰雪紛飛,池佐秀藏這段時間回到rb,三井物產此時正在冰雪紛飛的北海道召集旗下成員企業的高層舉行一年一度的高級經理會議,池佐秀藏以池佐家族繼承人以及三井物產中國區負責人的身份參加高級經理會議。
一天會議之后,池佐秀藏在溫泉湯浴里聽到錦湖正式投資西澳洲鐵礦的消息,他沒有耽擱,迅速從湯池里爬起來,打算去找新日鐵的人,問一問他們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池佐秀藏趕到新日鐵株式會社社長田中敏之的房間,發現這時候不只他一個人過來拜會田中敏之,還有王子造紙的高級常務三井康夫,還有一名新日鐵參加此次會議的高級職員,池佐秀藏看著眼熟,坐過來,看著他胸前的銘牌,才知道就是因為富春閣買春事件給召回rb的大隆紀夫。
新日鐵是三井財團核心成員企業之一,也是rb最大、全球第四大鋼鐵企業,從七十年代末期中日建交以來,新日鐵就積極對中國進行產業滲透。不僅寶山鋼鐵、文舟鋼鐵能看到新日鐵很深的身影,就連東海聯合鋼鐵集團都是從新日鐵引進成套的技術設備,主要的核心技術管理層幾乎都是由新日鐵協助培養,東海聯合鋼鐵九五年二期擴建工程上的合作一度使雙方的關系發展到濃情蜜意的程度。
可惜好景不長,在東海聯合鋼鐵二期工程合作協議即將簽約的前夕,也就是最關鍵的一次談判期間,大隆紀夫率領的日方談判組成員在建鄴鬧出富春閣買春事情,使得雙方的關系一下子跌至谷低,在徐學平主持下的東海省政府態度堅硬甚至不惜推翻與新日鐵之前的所有談判成果。
新日鐵最終不得不全部更換談判組成員、為東海聯合鋼鐵提供低息日元政策貸款以促進談判的順利進行,二期工程雖然如期上馬,徐學平主持的東海省政府卻開始努力的消除新rb在東海聯合鋼鐵內的痕跡,到了李遠湖主政期間,這一趨勢仍然沒有維持下來,以致錦湖與東海聯合鋼鐵在新亭籌建千萬噸級鋼鐵產業基地,已經完全看不到新日鐵的影響力。
“從產業布局上看,錦湖這個決定算是走出最重要的一步,”田中敏之喜歡茶道,穿著rb的傳統和服,給池佐秀藏斟茶,“眼下唯一的疑問就是錦湖這條小蛇能不能吞下整頭大象……”
池佐秀藏面有憂色,就算錦湖在西澳洲的鐵礦石投資每年都虧損一億美元,錦湖也能從這條產業鏈的其他環節彌補回一億美元的損失(錦湖在南洋海運持股累計超過25%,在東山鋼鐵的持股超過70%,對東聯鋼鐵的間接持股超過20%,對東山港復合持股超過20%),錦湖已有財團的氣象,可惜他仍不能掌握三井的大權,不然絕不會像田中敏之那樣更愿意看錦湖在那里自生自滅。
大隆紀夫早就認出錦湖商事的聯合總裁葉建斌就是富春閣買春事件中出現在現場的人之一,池佐秀藏離開田中敏之的房間,他就跟著出來,喊住池佐秀藏:“池佐君您好,我是新日鐵的大隆紀夫……”
“……”池佐秀藏頗為疑惑的看著大隆紀夫,點點頭說道,“新日鐵的大隆君啊,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富春閣買春事件算不上十分的光彩,大隆紀夫還是說出來:“我還記得錦湖商事的總裁葉建斌當時也在場,事情或許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巧合?”
“你是說他們早在五年前就有這個宏大的計劃?”池佐秀藏問道。
“應該有這個可能,”大隆紀夫說道,“削弱新日鐵在東海聯合鋼鐵的影響力,難道不像他們實施這個計劃的第一步?”
“噫!”池佐秀藏又疑惑起來,根據他所搜集到的情報,張恪更像是錦湖的主導者,但要是錦湖在五年前就制定了周密的計劃,那時的張恪就不可能是主導者。那時錦湖旗下的成員企業都沒有什么規模,即使那時的張恪在商業的天賦已經得到充分的體現,但是沒有實力,自然也就不可能說服別人以他為主的實施這一計劃,“到底是怎么回事?”池佐秀藏也覺得越發的頭疼了。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