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一愣,王冠清太沒城府了,怎么能直接趕人走?好歹夏想也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他說代表個人就真是代表個人了?他以為夏想必定會生氣,正準備在中間打個圓場,別當面鬧得太僵,畢竟他的兒子也涉及在內,不料夏想聽了卻笑瞇瞇地站了起來。
夏想抬腳要走,回頭一看辦公桌上的水杯,端起來喝了一口,笑道:“好歹也喝了王局長一口水,就善意地提醒一句,那個女人來頭不小,我相信王局長一定會文明執法,依法辦事,小心行得萬年船。”
鄭謙也沒有說話,看了王冠清一眼。王冠清怔了一下,隨后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老公安了,這些問題不用夏秘書提醒。”
夏想一點也不
尷尬,呵呵一笑,轉身要走,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警察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來不及敲門,直接就闖進了局長辦公室:“王局長,電話,找你的電話!”
王冠清瞪了警察一眼:“什么電話?找我的電話怎么不打到辦公室?還有你,趙國棟,慌慌張張的,當著鄭書記的面,象什么話!”
趙國棟慌張之下,匆忙向鄭謙敬了一個禮,才又一臉緊張地說道:“是連若菡,不是,是沈復明,不對,是沈復明的電話打到了連若菡的手機上,要找您……”
“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都說不清!”王冠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誰是連若菡?哪個沈復明?”
“連若菡就是那個打人的女的,沈復明是……”趙國棟說起來也是當了七八年了老警察了,他心中直叫委屈,當時他沒反應過來沈復明是誰,沒想到王局長也沒明白過來沈復明是哪一尊大神?看來平常還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覺悟,多看電視,多了解市委領導的動向才行,“沈復明應該是市委沈書記吧,因為他自稱是市委沈復明!”
剛才鄭謙本來見夏想要走,就假裝客氣站起來,一見夏想走到門口,就又立刻轉身坐回到了椅子,猛然一聽沈書記來電話,忽地一聲又站了起來:“你沒聽錯,真是沈書記?”
王冠清也是臉色大變:“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騙你?”緊張之下,他一時思路混亂,連幼稚的話也說了出來。
趙國棟哭喪著臉:“我又不認識沈書記,怎么能聽出來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態度挺好,說他是市委沈復明,讓你馬上過來接聽電話。”
王冠清和鄭謙對視一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夏想站在門口,突然說了一句:“別愣著了王局長,市委書記的電話,可是不能耽誤!”
王冠清清醒過來,想起剛才夏想的再三提醒,心里打了個寒戰,難道他早就知道那個叫連若菡的女人有這么厲害的后臺,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到底按的是什么心?見夏想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他不禁迷惑起來,難道自己想錯了,夏想確實是想幫自己一把?
夏想雖然猜到路虎女郎――也就是連若菡有后臺,卻沒想到她動作挺快,為她出面的居然是沈復明。能指揮動沈復明的人,肯定是省里的頭頭,由此推測,她確實來歷不凡。當然夏想的本意并非是幫連若菡,他有自知之明,連若菡如果需要他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秘書出面幫忙,她肯定不會有這么飛揚的舉動。
夏想也算是閱人無數,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裝出來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要養成這樣的氣質,不是一夜暴富的暴發戶和一步登天的投機者所能擁有的。暴發者和投機者也許不缺錢和權,但缺乏氣質和底蘊,恰恰就是氣質和底蘊無法用金錢和權力換來,需要的是長時間的耳濡目染,需要的是一個家族的文化熏陶和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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