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該下手時絕不手軟
連若菡走了好久,夏想還感到有那么一點點尷尬,連若菡竟然直接忽視了他,沒有回答曹殊黧的問題!還好他們是在外面說話,沒有讓鄭謙和王冠清聽到。即使這樣,夏想還是覺得有點沒面子,曹殊黧卻沒有一點取笑他的意思,安慰他說:“連姐姐就是面冷心熱,想讓她接受你,需要一個過程。”
鄭謙和王冠清心思各異地下樓,親自來到樓下送夏想和曹殊黧。王冠清出來相送完全是看鄭謙的面子,因為鄭書記開了口,他沒有拒絕的資格。鄭謙一方面感激夏想替他解了圍,另一方面也在暗中猜測夏想和連若菡之間的關系,就算夏想和連若菡不太熟,但他的女朋友和連若菡好象有成為好朋友的可能,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大好時機,只要和夏想關系良好,因為曹殊黧的原因,就不用擔心連若菡有朝一日會再找上門來。鄭謙對連若菡乖張的行事風格大為頭疼,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真正原諒鄭濤。
同時讓他放心不下的是,夏想不是說有現場證據,證明鄭濤的清白嗎?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和夏想搞好關系,間接地給連若菡一個好印象,不讓她再找鄭濤的麻煩。另一方面就是萬一連若菡翻臉,有夏想的證據在手,至少也可以在面對沈書記的怒火時,也好有個說辭,將罪責都推到王明身上。
想到王明,鄭謙回頭看了王冠清一眼,見他臉色陰沉,一臉不快,心想要不是你縱容你那不成器的侄子為非作歹,怎么會有今天的事情?王明是咎由自取,鄭濤卻是受到了牽連。
王冠清雖然不能完全猜透鄭謙的心思,但多少也明白一點,就是鄭謙對他意見大了。但為了不過份得罪連若菡,為了讓沈書記放心,不抬出鄭謙也不行,畢竟他的副書記職務比他一個公安局長,更有說服力。剛才鄭濤的事情他也清楚,肯定是夏想的主意,更讓他琢磨不透,什么時候鄭謙和夏想走得這么近了?這么說來,豈不是說明鄭謙是鐵了心要和李丁山一條戰線了?
更讓他擔心的是,夏想領來的小女朋友,看上去象個大學生,單純得不行,卻三兩語就和連若菡拉近了關系。連若菡是誰他不知道,曹殊黧的背景他也不太關心,他只是知道,只要連若菡一生氣,沈書記就會發火。沈書記一發火,他就會遭殃!
鄭書記執意要送夏想到樓下,王冠清只好跟著,心里卻腹誹鄭謙自貶身份,縣委副書記要送縣委書記的秘書,傳了出去多丟份!
到了樓下,鄭謙還想再多送幾步,被夏想略帶恭敬地制止了,夏想知道鄭謙放心不下他手中的證據,就從身上拿出底聯:“鄭書記,當時在現場打架時,我正好手頭有一部相機,就將整個過程全部拍了下來。因為我擔心壩縣的彩色沖印照片技術不過關,就寄回了燕市――燕省晚報的一個朋友手中,委托他幫我洗出照片。膠卷是昨天寄出了,今天下午應該就收到了,我下午和他聯系一下,讓他一洗出來,就給我寄過來……”
鄭謙臉色變了數變,由紅變青,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驚恐、擔憂還是震驚?他的目光在夏想笑得很真誠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鐘,又迅速移開了目光,心中閃過一絲絲涼意――夏想分明是欲擒故縱,底片寄回到了燕市,到底上面都拍了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收到照片之后,就算拿給他看,也只是他特意挑選過的,誰知道他背后還有沒有藏著一手?而且還故意寄到燕市的燕省晚報,這是威脅還是暗示?
相比鄭謙只是感覺到一陣陣寒意,王冠清突然聽到夏想拋出這么大的一枚炸彈,當即被炸得愣在當場,猶如石化一樣,睜著眼睛,張著嘴巴,當官十多年來養成的一切盡在掌握的信心,在一瞬間崩潰!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是這么地孤苦無助,劉世軒也好沈復明也好,他們在壩縣在章程市的權力再大,就算能一手遮天,也夠不到燕市,更管不到燕省晚報!夏想太聰明了,也太歹毒了,他把一切事情都計劃好了,就是隱瞞不說,現在才拿出快遞底聯,說他有現場照片,而且還寄到了燕市……
王冠清仿佛一瞬間從盛夏走進嚴冬,差點冷得渾身發抖。夏想的意思他怎么會不明白,昨天寄出今天才說,就是要打時間差,不給他截留郵件的機會。王冠清陰狠的目光落在夏想的身上,才20多歲的年輕人,心思之深,思緒之縝密,一點不比他這個老公安差,不動聲色間就讓他栽了一個大跟頭!
“哎呀……”曹殊黧驚叫了一句,不知是提醒夏想,還是要對鄭謙和王冠清火上澆油,“夏想你可得事先給你的朋友打個電話,告訴他千萬別把你寄去的照片見報,可是對壩縣形象抹黑。現在的燕省晚報正在創建品牌,專門曝光各地的丑陋面,為了提高發行量,
他們現在膽子大得很,誰的面子都不給。我爸好歹也是省局干部,上一次他們局出了點事,我爸打電話過去也不管用,晚報非給報道了出來,讓我爸生了好幾天的氣!”
鄭謙后退了一步,正好靠在樓前的一棵大樹上,才算站穩了身子。王冠清身子晃了幾晃,眼前一黑,要不是鄭謙伸手拉了他一把,差點就摔個跟頭。二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苦澀和無奈。
夏想和曹殊黧,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40來歲,但卻是一個比一個聰明,曹殊黧看上去是個單純的大學生,剛才說的一番話聽上去好象是在替鄭謙和王冠清著想,其實是明白無誤地告訴二人,底片在燕省晚報一天,打架事件就存在著隨時見報的可能性。
外之意很明顯,最好多多配合夏想在壩縣的工作。
另一層含義是,她也不是好惹的,她爸爸是省局干部,至少具體是什么級別,就留給二人去充分相象發揮。
夏想撓撓頭,樣子憨厚而真誠,笑道:“黧丫頭倒是提醒了我,看我忘了這事。我一會兒見了李書記就馬上向他匯報一下,燕省晚報的總編和他關系非常好,為了壩縣的形象,他說什么也得壓下來,給壩縣抹黑,就相當于給李書記的臉上抹黑,李書記會很不高興的!”
夏想和曹殊黧走了半天,鄭謙和王冠清還站在原地不動。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鄭謙好象才驚醒過來,對王冠清說了一句:“告訴劉縣長,他的要求我還要再考慮考慮。”然后也顧不王冠清的失禮,自顧自地揚長而去。
王冠清失魂落魄地回到辦公室,他清楚鄭謙說的事情是指貝合商貿要承包荒山的事情,鄭謙原本答應劉世軒要在常委會上大力支持貝合商貿,現在說要考慮考慮,其實就是明確拒絕的意思。不過現在的他顧不上理會劉世軒的事情,他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從王明想到連若菡,又從連若菡想到曹殊黧,最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所有問題的關鍵還在夏想身上,他就是一把至關重要的鑰匙,可以打開所有的鎖,可以幫他也可以毀他,當然前提是,看他要站在哪一邊?
活了幾十歲的王冠清,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作難,他心中盤算來盤算去,將李丁山和劉世軒來回比較了不少幾十遍,終于下定了決心。
回到縣委大院時已經接近中午,夏想被陽光照得微微瞇起眼睛,暗中多看了曹殊黧幾眼,心中暗暗驚奇她還真是一個既聰明、又懂得說話技巧和分寸的女孩,剛才的表現,幾乎讓他大吃一驚。
漂亮的女孩不少,但既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就不多了,在身兼漂亮和聰明的同時,又能把握好分寸,不驕不躁,談吐得體,不讓人覺得狂妄,又能含蓄地點明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樣的女孩能夠遇到,就是天大的幸運。夏想伸手一摸曹殊黧的頭,笑道:“黧丫頭,真聰明,出人意料。”
曹殊黧一搖頭,躲開夏想的魔手:“少動手動腳,有什么話就明說,肯定又要讓我替你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