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爰一走,梅曉琳就立刻變了一副模樣,既象討好又象得意地沖夏想說道:“怎么樣,我還厲害吧?對付這種勢利和自大的女人,我有的是手段。以前在京城,見多了沒本事卻有脾氣的女人,我沒少落她們面子。反而真正有本事有資本的女人,卻往往溫柔嫻淑,至少不會在外人面前露怯。”
夏想一想也是,記得網絡發達以后,經常見這個局長哪個局長,甚至是一些區級的局長開車橫沖直撞,撞了人還牛氣沖天,聲稱要讓對方跪地求饒,卻從未見過哪個市長哪個書記在外面威風八面過!這也正應了一句老話,真正有底氣有資本的人,是不會一臉傲慢在老百姓面前逞英雄的。
越在百姓面前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人,其實越是官不大錢不多素質不高本事不大的人,正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躋身上流社會的資本,才會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揚威,炫耀自己的并不多的本錢,其實也是一種無能加自卑的變態表現。
夏想就笑問:“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秋爰?也許我還想故意和她談論風月。”
“別騙人了,我還不了解你?”梅曉琳眉毛一揚,雙眼微微一瞪,表情有點夸張,“你應付男人的時候,我看不出來你的喜惡,不過你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愿意她們周旋,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夏想大吃一驚:“真的假的?你什么時候這么了解我了?從哪里看出來的?”
“從你的笑容。”梅曉琳笑得很神秘,也很開心,“對了,還有你的眼睛。如果你愿意和她說話,你的笑容就很真誠,眼神就很清澈。如果你討厭她,你的笑容雖然看上去也有點真誠的意思,但笑起來就有點勉強,嘴角上翹的角度就小。當然眼神就更加出賣了你的內心,你的眼神就不再清澈,而是閃爍不定。”
夏想驚得目瞪口呆,拉開抽屜翻了半天,才從里面找了一個鏡子,照了照臉,又對著鏡子笑了笑,才又對梅曉琳說道:“梅書記,你也太厲害了一點,我怎么發現不了自己的秘密,卻被你說得清清楚楚。你說,你怎么就把我研究得這么清楚?”
梅曉琳白了夏想一眼,嗔怪說道:“怎么說話呢,這么難聽?什么叫研究你,我不過是觀察細致罷了,哪里會專門研究你?自作多情,你又不是我的未婚夫……”夏想見梅曉琳果然大咧咧,什么都敢說,連未婚夫都出來了,正要開口說兩句,不料她又繼續說道,“就算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懶得研究他。說實話,這個世界上的臭男人都不值得我去研究,越研究越失望。”
夏想就又無話可說了,如果梅曉琳懂得適可而止該有多好,可她偏偏不,非要說出后面一句讓人喪氣的話來,讓她的淑女形象全無。
不過話又說回來,梅曉琳就是梅曉琳,她的性格如此,真要讓她變成一個扭捏的女人,夏想還真不習慣。真是因為她的性格大條,和她在一起共事,夏想才沒
有任何心理壓力,也很少拿她當女人。
“好,關于男人女人的話題就此打住,梅書記說說你來找我,有何貴干?”夏想不想再和她糾纏沒用的話題。
“看來厲潮生的問題還真是復雜,我們還沒有在游麗的事情上有什么進展,結果倒好,他又冒出來一個采礦事件。”梅曉琳一副難以理解的神情,“怪了,你說他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怎么就心機這么深?我原以為你就夠老謀深算了,沒想到,厲潮生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想苦笑:“拜托,你拿我和好人比一比好不好?非要和厲書記比個什么勁?我還真比不過他,他確實厲害。”
夏想也從厲潮生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說讓肖佳逐漸退到幕后,慢慢向京城轉移,有可能的話以后出國,取得外國國籍,等等,凡事宜未雨綢繆,不可大意。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厲潮生肯定是一個非常有手腕的人,否則也不會讓游麗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為他生孩子,在他的安排下嫁人,既然游麗對他這么忠心,就算紀委的人插手,也未必能讓游麗開口。
光從一個生活作風問題入手,也許也可以扳倒厲潮生,但不能揭露他深層次的東西,就不能揪出他身后的靠山。而且自從夏想聽到他一出手就是5棟別墅的大手筆后,就更堅定了要從他身上入手,順藤摸瓜,慢慢接近高成松的核心同盟,各個擊破,最后才能提前讓高家倒臺。
也要防止后世的事件重演,不能再讓高建遠逃到國外,從此逃脫法律的制裁。
如果他的猜想正確的話,厲潮生真有開采私礦的嫌疑,倒是一個把他徹底打倒的好機會,而且還可以這條線上繼續摸下去,肯定能發現大人物。厲潮生再有本事,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整個產業鏈,他負責開采的話,是上游產業,中游有運輸,下游有銷售,肯定涉及到許多人,也會有更高級別的官員牽扯進來,一張牌打出去,三個人胡牌,才是夏想最想要的效果。
“可惜的是,縣紀委和市紀委都沒有什么動靜,估計是被人截留了。我在市紀委也沒有什么熟人,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直接遞上去材料。”夏想不無遺憾地說道,他現在不敢親自出面去游說游麗,也不敢托別人去,一個女人要是認準了一個男人,是非常固執并且難以改變的,除非是她發現這個男人對她的愛是虛情假意,但到現在為止,并沒有再發現厲潮生還有其他情人。
“要不,我找個機會認識一下游麗,然后慢慢和她熟悉之后,再從她嘴中套一些話出來?”
梅曉琳的想法也很天馬行空,而且也不可行,游麗能做厲潮生地下情人這么多年,還能嫁人之后,始終保持著和厲潮生的關系而不被丈夫發覺,她也是一個會演戲有表演天賦的人。以梅曉琳的性格,說不定反而被她套了話去。
“還是從紀委的方面入手好一些,我周末回燕市,看能不能找到市紀委的熟人,然后遞材料上去。”夏想說出他的想法,又想起了厲潮生在常委會上的失態,又說,“估計厲潮生肯定聽到了什么風聲,否則以他的城府,不可能在常委會上和強江海當場翻臉。也就是說,現在厲潮生的防范心理更重了,所以現階段我們不要有任何接近游麗的想法,而是要從別的地方找到突破口。厲潮生現在一心防范有人從游麗身上下手,我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找紀委,紀委的同志偵破經驗豐富,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對付厲潮生。一方面暗查他到底有沒有在暗中采礦……”
梅曉琳也認同夏想的想法,實際上,她來找夏想就是聽夏想下一步如何打算的。現在的梅曉琳在夏想面前完全沒有了副書記的派頭,對他的想法也是聽計從,只要他說出來,她就是覺得切實可行,也讓她暗暗奇怪,為什么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這么大?邱緒峰說什么,她都覺得不妥,都認為他的想法既可笑又幼稚。而夏想不管說什么,她都覺得既成熟又穩妥。
難道這也是一種盲從心理?
“我周末會回一趟京城,到時方便的話,你送到我車站。”梅曉琳提了一個夏想無法拒絕的要求,“我回京城打聽一下,看誰認識燕市的紀委書記,看能不能牽上線,同時還有一些個人私事要處理……”話未說完,她突然臉色潮紅,咳嗽了幾聲。
“你的身體好不太好?”夏想關心地問,“是不是回去看病?為什么不坐你的車回去,擠火車很累人的。”
現在燕市和京城之間還沒有通城際列車,更沒有動車,一般快車大概要3個多小時左右才到,而以后的動車只需要一個多小時。
“說了是個人私事,你就不問了好不好?”梅曉琳的不耐煩也有一股子耍賴的味道,她擺擺手,“我不想坐縣里的車,麻煩,而且跟著個司機,一路上很別扭。再說我也有許多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甚至回京城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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