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我最近和吳家確實關系又走近了,但和李書記之間的關系,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遠不近。”宋朝度也有意拉攏李弘,但他現在確實是愛莫能助,李弘很獨立,有個性,他和李弘之間似乎一直沒有建立起一種良好的私人關系。
倒是和高晉周、于繁然之間的關系,都還可以。
人和人之間也講究是不是對眼的問題,就算他再受吳家重視,李弘對他不太感冒,他也沒有辦法。再說他對李弘,也覺得不是很對脾氣。
還有一點夏想也清楚,宋朝度借提到李弘的時機,深入了話題,也有另外的想法。
宋朝度在政治立場上,更傾向于平民一系,他在京城的后臺,也是平民一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和總理關系很好,至少在公開的場合,兩人的政治立場相近。
因此宋朝度對他在京城和四大家族頻繁接觸,說有成見肯定嚴重了,說有想法肯定是正常的。
李丁山級別未到宋朝度的層次,說話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直接就問了夏想:“本來是總理授意提拔你到了郎市,現在又是吳家調你到了天澤市,小夏,你也是草根出身,怎么政治立場和家族勢力一致了?”
夏想也不好解釋什么,有時有些事情越保持沉默越好,解釋得越清楚,別人反而未必相信,他也相信以宋朝度的政治智慧和對他的了解,不會猜忌他向家族勢力靠攏是為了投機取巧,是想傍上大樹。
“這個,有一些客觀原因,也有我的主觀因素,和幾家走近,政治立場上的考量肯定有,但也不完全是因為政治因素,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夏想就含糊其辭地解釋了幾句,“先拋開政治立場不說,我從政的目的就是為國為民,就是要做實事做好事,并且盡自己的最大能力去阻止有人做壞事。我的立場其實也沒有偏向誰,始終在堅持自己的原則。如果我和光同塵甚至同流合污,那還不如做一個商人更來得自在。”
要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宋朝度會當他說假話,李丁山和高海會當他說大話、吹牛,但從夏想嘴中說出,不管是身為省長的宋朝度,還是身為市長的李丁山以及身為常務副市長的高海,都深信不疑,再仔細一想夏想現在的身家和每一任上的所作所為,甚至都有了肅然起敬的想法。
夏想的江山房產年贏利幾個億,還有他身后的連若菡坐擁上百億美元,他如果不從政,再憑他的商業頭腦,建立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不在話下,絕對比現在的成達才還要功成名
就。
成達才就比夏想自在多了,他手握巨資,走到哪里都是財神爺,都受到當地政府的熱烈歡迎,都笑臉相迎希望得到他的投資。但夏想在官場之上,不但要曲意逢迎,還要面臨著許多政治對手的傾扎,以前的經歷就不必說了,單是郎市,就有數次面臨著生死考驗,他何苦來哉?
他不貪不拿,當官不求財,和政治對手斗爭時,也不乘機索取好處,在打倒政治對手之后,也不居功,如果說他沒有理想和抱負,怎么會支撐他在官場上迎風破浪一往無前?
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動機,都有發心,夏想一路上是掀翻了不少人,或許在一些人眼中他是刺頭,但如果沒有夏想這樣的刺頭,下馬區能有今天的繁榮?郎市能有現在的大好氣象?古向國不倒,哦呢陳不垮,郎市會有一個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全是夏想之功!
當然,夏想不是圣人,他不可能在政治上沒有任何訴求,他從政,為國為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會利用手中的權力讓親人們過得更好,讓朋友們發展壯大,但站在高度上看待問題,江山房產的壯大,遠景集團在燕市的扎根,都是在符合市場規律的前提之下的成長和發展,對促進良好的市場秩序,起到了表率作用。
宋朝度、李丁山和高海三人差不多同時想通了許多問題,認識夏想幾年了,也親眼看到夏想一步步成長起來,但直到今天知道了夏想真實所思所想,三人的目光之中,都寫滿了敬佩。
因為他們都明白一點,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取的好處,都比夏想多,而夏想不敢說百分之百大公無私,至少他的手腳之干凈,是他們所見過的廳級高官之中,絕無僅有的一個。
誠然也和夏想擁有龐大的財富有關,但也和他的個人品質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宋朝度站了起來,舉起茶杯:“來,以茶代酒,敬夏想一杯!”
李丁山和高海也站起來,同樣舉起了茶杯。
夏想有些激動,也受寵若驚,三位的級別先不說,從私人感情上講都是他的長輩,他承受不起,忙鄭重其事地回敬三位:“宋叔叔、李叔叔、高叔叔,你們敬我就是捧殺我,就是不想在以后再拉我一把扶我一程了……”
夏想一耍賴,三人就都哈哈笑了。
宋朝度最先說道:“好了,好了,我們敬的是你的為人,不是你的年齡和職務,來,喝了這杯茶,永遠是朋友!”
李丁山倒沒有什么,他和宋朝度之間本來就交情莫逆,但高海聽了卻興奮莫名,等于是宋朝度完全接納了他,他一直努力想真正融入宋朝度的核心圈子,現在終于如愿以償,當然高興不已。
四人同起一杯,喝了杯中茶。這一次的談心影響深遠,不但讓宋朝度在心中將夏想排在了第一位,也對高海以后的命運帶來了決定性的影響,甚至毫不夸張地說,對四人今后的前途,都產生了永久的影響。
隨后,又說到了如何應對高層的施壓。
幾人都說了各自的看法,最后得出的結論是由宋朝度出面說服范睿恒,讓范睿恒發話,只要范睿恒開口,省高院就絕對能夠頂住壓力,秉公執法。
夏想就又問起了安興義。
“我是有這個想法,馬霄還沒有吐口,梅升平也不好說,難度是有,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宋朝度實話實說,“范書記還好說一些,組織部的提名也問題不大,難就難在梅升平是不是點頭。”
李丁山和高海就都看向了夏想。
夏想就只好擺擺手:“我試試,我試試,梅書記現在不比以前了,他以前可以隨心所欲,但現在考慮的問題多了,不如以前好說話了。”
李丁山和高海只是笑,不說話,連宋朝度也是一臉笑意看著他,夏想就知道他今天的一關過不去了,就拿出了手機:“我問問,我問問。”
電話倒是一打就通,夏想先是問了好,然后又就說出了來意。
梅升平打了個哈哈:“這個事兒我也考慮過了,看在你看望了曉琳和梅亭的份兒上,我就給你透個底……”
夏想大汗,梅升平的話傳到外面,別人會說他沒有一點省級高官講話的藝術,私事和公事怎能混為一談?就算混,也不能說到明面上。
在京城的幾天里,他抽出了時間陪了梅曉琳和梅亭半天,見梅亭越來越可愛漂亮,叫爸爸也叫得非常親切,他就心里不是滋味……
“安興義到郎市去我不反對,他走之后,天澤市長常務副市長的位子,我覺得由楊劍同志接任比較合適。”
梅升平不反對是有前提的,就是宋朝度要支持楊劍接任天澤市常務副市長的職務。
“楊劍?”宋朝度微微皺起了眉頭,眼中就流露出一絲不滿,“梅升平的如意算盤打得太精明了。”
怎么,夏想愣了一愣,難道楊劍不為宋朝度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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