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胸腔里那股因為嚴厲批評而產生的憋悶和難堪,忽然間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
有酸澀,有恍然,還有一絲被如此強烈地“需要”和“肯定”著的微暖。
她看著桑榆,眼前這個眉目依舊冷厲的女人,似乎比記憶中那個只知競爭的少女,多了一點別的什么東西。
阮棠沒有立刻回答“敢”或“不敢”。
她只是微微歪頭,目光仔細描摹過桑榆緊抿的唇線和執拗的眼神。
忽然極輕地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了然的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
“桑榆。”
她叫她的名字,聲音平靜,“繞這么大圈子……你想幫我重新站起來,直接說不就行了?”
桑榆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神閃爍,似乎想反駁。
但最終只是別開了視線,下頜線繃得更緊,耳根處卻悄悄漫上一點極淡的紅暈,語氣卻更加生硬:
“少自作多情,誰想幫你?我只是要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洗刷我的名聲而已!。”
她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別廢話,就問你,到底敢不敢接?”
這欲蓋彌彰的反應,坐實了阮棠的猜測。
阮棠看著她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心底最后那點芥蒂也煙消云散。
她甚至起了點捉弄的心思,故意拖長了語調:
“哦——原來是這樣啊。只是為了你自已啊……”
“當然!”桑榆猛地轉回頭,瞪著她,語氣沖沖的。
阮棠終于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
她向前一步,拉近了和桑榆的距離,伸出右手,笑容褪去了之前的迷茫和自嘲,變得明亮而堅定,帶著一種重燃斗志的光彩:
“好啊。這個挑戰,我接了。”
阮棠清晰地說道,目光灼灼,“我會把我丟掉的東西,親手拿回來。”
“桑教練,”她頓了頓,笑容里帶上了一絲挑戰的意味。
“未來的三個月,請多指教。到時候輸了可別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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