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云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住。
她想起父母每次通話時,關心的永遠是進展、收益,從未問過她一句是否辛苦……
原來,從一開始,她在父母心中就只是一項投資,一項可以隨時因為業績不佳而被撤資、被拋棄的投資。
謝承志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輕笑一聲,給出了最后一擊。
“哦,對了,二嬸還讓我轉告你,玩夠了就收心,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你嘛,長得不說多漂亮,倒也能看,到時候給你找個聯姻對象,乖乖過去聯姻就行了。”
謝依云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來她所有的依仗,所有的驕傲,在父母對利益的絕對追求面前,是如此不堪一擊。
她不是輸給了謝承志的陰謀,也不是輸給了冷璟的反擊,而是輸給了生身父母那冰冷的、唯利是圖的“愛”。
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由小變大,帶著無盡的凄涼和嘲諷。
笑到最后,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仰著頭,抹去眼角的淚,再看向謝承志和冷璟時,那雙原本幾乎被絕望吞噬的眸子里,竟重新燃起了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
“好,很好。”謝依云的聲音嘶啞,卻異常平靜,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今天我認栽。”
她緩緩站直身體,盡管衣衫略顯凌亂,脊背卻挺得筆直,仿佛要將所有折辱都扛在肩上。
“謝承志,你別高興得太早。謝家這潭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小心……淹死你自已。”
說完,她不需要保鏢催促,猛地甩開身邊人的攙扶。
像一個雖然戰敗卻依舊高傲的女王,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卻又無比堅定地朝著宴會廳大門走去。
大門在她身后緩緩合上,隔絕了她的背影,也仿佛暫時隔絕了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風暴。
宴會廳內的氣氛卻并未真正松弛下來。
謝承志目送謝依云離開,臉上那志得意滿的笑容淡去幾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他了解自已這個堂妹,她剛才的眼神,不是認命,而是……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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