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
玄武們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當即分兩路包抄過來,不過片刻便又追上了她們,吳楚楚又道:“屏息。”
李妍苦中作樂地品出了一點娛樂:“哈哈哈,騙傻小子。”
吳楚楚忙道:“這回是真的!”
她說著,從懷中摸出了第二個包,李妍一眼掃過去,立刻敬畏地屏住呼吸,因為那是個灰撲撲的“荷包”,做工和針腳非常精致,口上以皮繩扎緊,上面別提繡花,彩線也沒一根――這是周翡的東西,只有她覺得這玩意結實又好洗。
吳楚楚倏地一轉彎,兩人頓時變成了逆風跑,手指一撐便解開了皮繩口,往身后一拋。
窮追不舍的玄武們以為她故技重施,又扔出一袋面,哪會再上當?
然而很快,他們便發現一股詭異的異香順著風撲面而來,正是行腳幫拍花子專用的蒙汗藥。
跑得快的玄武頓時手腳酸軟,紛紛保持著向前沖的姿勢撲倒在地。
李妍服了:“這樣也行!我就說練武功沒什么用!”
吳楚楚沒料到這番險境竟然誘導她得出這么個結論,頓時哭笑不得。
就在她們倆剛甩脫追殺過來的玄武,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的時候,前面林子中突然有野鳥凄厲尖叫著沖天而去,李妍周身一震,止住了腳步,便聽聽見一陣oo@@的聲音,一幫臉上帶著鐵面具的人緩緩走出來。
為首一人約莫是個青年,一襲青衫,身量頎長,背著手,好似閑庭信步似的慢慢走,可身形卻一
晃便到了近前,李妍吃了一驚,不知來人是何方神圣,提刀擋在吳楚楚面前。
那青年看也不看她手中刀,直接開口問道:“丁魁在嗎?”
李妍蛇都不怕,對上那面具后面射出來的眼神,卻不知怎么的一陣惡寒,聞吭都沒吭一聲,抬手往身后一指,說道:“那邊。”
帶面具的青年見她識趣,便點點頭,也不道謝,看了吳楚楚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冷森森的微笑,鬼魅似的與她們兩人擦肩而過。
貼面具只能擋住眼周,鼻子嘴與輪廓一概沒有遮擋,倘若是先前認識的人,仔細看看,不至于完全認不出來,那人走過來的時候,吳楚楚便覺得他有些熟悉,及至見了這一笑,她渾身一震,一聲“殷公子”差點脫口而出。
原來那戴面具的青年正是當日衡陽一別的殷沛!
可是……紀云沉不是說他先天不良,習武不行嗎?
怎么一夜之間成了這樣的高手?
吳楚楚雖然震驚,卻還記得殷沛討厭別人提起他的出身與姓氏,當下果斷一咬舌尖,硬生生地將“殷”字咽了回去。殷沛沒有為難她們,輕飄飄地往前邁了一步,身形便如鬼魅,已在一丈開外!
李晟余光掃過,發現李晟和吳楚楚已經不在視線之內,頓時心急如焚,手上的劍招陡然凌厲,是不要命的打法,與丁魁幾下硬碰硬,立刻便帶了內傷。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有人說道:“讓開。”
李晟強忍胸口劇痛,順勢往旁邊側身,躲過丁魁一掌,隨即便覺得一陣青色的風從他身邊卷過,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上來便架住了丁魁雙掌,電光石火間已經與丁魁過了十幾招,一股陰冷無比的氣息從兩人交手處掀出來,直叫旁觀者都一陣氣血翻涌。
楊瑾抽回斷雁刀,與捂著胸口的李晟面面相覷。
丁魁好似認出了青衣人使的功夫,大叫道:“馮飛花,你這孫子,還敢來見我!”
他雙拳抵在胸前,腳下一使勁,地面竟皸裂如蛛網,推向那青衣人,來人輕飄飄地順勢后退幾步,笑道:“玄武主誤會了,白虎主馮前輩恐怕往后見不到你了。”
這聲音年輕得很,丁魁一愣,再一細看,見眼前人身形與輪廓果然與白虎主馮飛花不同,便疑惑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正是被吳楚楚認出來的殷沛,殷沛笑道:“區區名字便不報了,我看那活人死人山四派并立,多年紛爭未曾一統,覺得十分痛心,不如干脆由我一統,往后你只需記得喚我主上就行了。”
活人死人山欺男霸女,看上什么搶什么,敢怒不敢者甚眾,才有征北英雄會上的群情激奮,還從沒聽說過有要強搶活人死人山的。
丁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目瞪口呆道:“你說什么?”
殷沛單薄的嘴角有些刻薄地笑了起來,下一刻,一個黑衣玄武陡然從他身后偷襲,殷沛肩膀不晃,頭也不回地一伸手夾住那偷襲者的劍,輕輕一拉,便將那人扯到身前,那偷襲的玄武只覺周身好似被蛇纏住了,冷意順著他的皮肉一寸一寸地攀了上去,然后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那面具人抓住的手開始變黑、皮肉干癟下去,并且順著胳膊卷過他全身。
那玄武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成了一具人干!
殷沛沒有被面具遮住的臉上露出一點微微的紅暈出來,他扯過一張手帕擦了擦手,在丁魁驚駭的目光下說道:“玄武主,你怎么那么遲鈍呢?至今還以為是白虎主將你坑到永州的嗎?嘖……”
丁魁瞳孔驟縮,看了看地上可怕的尸體,又想起眼前的面具人會使馮飛花的武功,頭皮都麻了。
旁邊的楊瑾等人也看呆了,李晟伸手用力一扯他,低聲道:“來者不善,至少非友,趁他們狗咬狗,快走!”
留下的人立刻互相攙扶,趁著那兩大魔頭對峙的時候飛快地跟著李晟跑了,殷沛余光瞥見,也沒阻止,只是目光在朱晨身上停留了一下,朱晨好似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后背立刻布滿了冷汗,連跟死里逃生的朱瑩抱頭痛哭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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