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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觀鶴筆記 > 第 164 章 我和鄧瑛的大明日常(養生篇)

            第 164 章 我和鄧瑛的大明日常(養生篇)

            我記得我哥搞裝修的時候,我嫂子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而我哥哥工作忙得一點空都沒有,所以裝修的事就全權委托給了我媽和我爸。我爸喜歡明清中式復古,我媽喜歡地中海和北歐融合。這兩人合作開工,整整干了半年,最后把我爸的高血壓都給干翻了。但那個結果吧,實在是……不太好說。反正我嫂子出了月子去驗收的時候,差點沒對著我哥哭出來。所以裝修真的是一門學問,也是一項體力活。于是我決定,在我和鄧瑛的傷病都好得差不多的當下,在我們準備開始裝修的大工程以前,先組他幾場養生局。我這個人在現代,其實是個生活上的矮子。做飯全靠半成品,洗衣全靠洗衣機。但要說起朋克養生,我簡直可以在大明開他幾場講座。什么枸杞大棗,泡腳都不算什么。讀博的那幾年,師門幾個姐妹團建特別熱衷于大保健,雖然按得時候痛得一臉猙獰,但痛完之后,肩開背松,別提多輕松了。其實大明朝的按摩行業兼容在京城內外的沐浴和理發業當中,當時已經十分發達了。但是里面的從業者大多都是像鄧瑛一樣無籍的閹人,他們入不了宮籍和府籍,只能在外面游蕩,靠著給人搓背和按摩混口飯吃。南海子外面的幾個野寺里,就有很多閹人在做這個生意。我覺得,如果我要去鄧瑛肯定不會說什么,但是我不想帶他去。于是我只能讓云輕從清波館里給我找了一本王廷相的《攝生要義》。里面有一章“按摩篇”,除了論述自我養生按摩,還記載了一套全身保健按摩操作法――“大度關”(此處參考相關資料)大度關。這個名字聽起來總有那么點奇怪,像某種邪門功法。我坐在床上連著研究了三個晚上,終于有了那么一點心得體會。也許是因為我看得太認真了,鄧瑛一度以為我是在看什么正經文章,坐在我邊上的時候翻書都很克制。我們的習慣是睡前一定要坐在床上翻幾頁書。為了經營清波館,我會看一些“書志學”方面的書,鄧瑛則看得非常雜,有的時候看工學和營造法,有的時候也會看詩文。我看得無聊的時候,會拿腳去踢他腳邊的被子,把他腳也露出來,他也不說我,只是笑著放下書,直起身去把我的腳從新攏到被子里去。但這一次我踢開被子之后,卻不讓他坐起來。反而自己從被子里鉆出來,走到床尾坐下。鄧瑛靠在床頭上,書也不看了,有些不安地望著我。“婉婉,你那樣坐著冷。”我一手舉著自己的研究筆記,一手掰直鄧瑛的腳趾,對照著筆記上的穴位圖,認真地研究鄧瑛的腳底板。鄧瑛忙撐著榻面兒坐了起來。“婉婉……別看。別看我的腳。”說著就想把腿往后收。我一把拽住他的褲腿,提高聲音道:“別跑……”話沒說完,就被他撤腿的力道一下子扯趴了。鄧瑛趕忙伸手來扶我,“婉婉對不起,

            摔著沒。”我借著他的手坐起身子,理了理凌亂的頭發,抱著胳膊問他道:“干嘛不讓我看。”他有些沉默地低下頭,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不好意思?”鄧瑛沒有否認,看著我點頭道:“都是傷,所以不好意思讓你看。”我盤膝重新坐好,指了指自己的膝蓋,“伸出來。”“婉婉。”“叫我也沒用,伸出來。”鄧瑛這個人有一點特別好,就是我的話只要重復第一遍,他就一定會照著做。但他雖然把腳挪出了被子,卻不敢放到我的膝蓋上,我也沒想再費口舌,托著他的腳腕,將他的腳抬了起來,又抓半截毯子墊著,才慢慢將他的腿放到了我的膝蓋上。接著拿起自己的筆記,“這叫家庭大保健,家庭技師小婉第一次營業,可能會比較緊張,如果有什么不大對的地方,你直接說,別忍著。”鄧瑛錯愕地看著我,“什么……劍,哪里有劍?”他似乎是怕自己的腳的重量壓疼我,一直用手托著自己的大腿。我被他的話逗笑了,一邊甩手放松手指,一邊道:“就是你們說的‘推拿’,鄧瑛你放松,不然我們兩都容易受傷。”“哦……”他遲疑著松開自己的手,腳仍然僵著。我就著燈光對應筆記上的圖,找到了鄧瑛腳底的涌泉穴,用力摁了下去。鄧瑛的身子明顯抖了抖。“疼嗎?”“有……”“疼就對了!”我猛地回想起了當年技師給我做大保健的時候的語氣,自然地學起來。“這個穴位啊,腳涌泉穴,按下去痛呢就證明你經常有頭疼,失眠,喉嚨干澀,耳鳴,心慌的癥狀,就是要痛一痛。”我說完又用力摁了一下,誰知鄧瑛卻笑出了聲。“婉婉……不是痛,是我有些想笑。”“啥?”我瞬間對自己的技術喪失了信心,“就只是想笑嗎?”“是。”鄧瑛仍然沒有收住笑,說話之間胸口輕輕地起伏著。我忽然有些恍惚,認識鄧瑛這么多年,生死相依,皮肉相挨,我好像還沒聽他這樣肆意地笑出過聲。“鄧瑛,早知道這樣就能讓你笑,我之前還折騰什么呀,直接大保健多好。”我說著又按了按他的涌泉穴。鄧瑛忙摁住我的手腕,笑道:“別按了婉婉。”我哪里肯依他,“我才按了一個穴位,你趕緊躺好,下一個穴位,你一定會痛。”鄧瑛道:“你的手不疼嗎?”“不疼。”我說完又執著地去找鄧瑛的大都穴。鄧瑛沒有再堅持,撐著榻面重新靠向床頭,任憑我撩起他的褻褲褲腿。乖乖地床上,拼命地忍著笑,任由我在他的腳上瞎折騰,給他灌輸我那漏洞百出的“養生知識”。然后我們交換位置,我挽起褲腿靠在枕頭上,伸著腳徹底放松。鄧瑛披著衣衫坐在床尾處,低頭看我寫的那幾頁足底養生筆記,他做事一項比我要慎重

            得多,就算是按個腳,他也不肯貿然下手。他認真做每一件事的樣子,都很好看。但我最喜歡的還是看他在我身邊安定坐著的模樣,即便衣冠單薄,也不會因此惶恐。“婉婉。”“啊?”他研究得差不多了,才托起我的腳腕,“我試著找你的獨陰穴,你看對不對。”“好。”不得不說,鄧瑛的手法比我好多了,穴位找得精準,一指下去,就差點讓我上天。我捂著嘴沒敢叫,怕嚇到他不敢對我下手,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鄧瑛一門心思地對付我的獨陰穴,等再抬頭的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了。他忙松開了手,“婉婉……我……”“沒事。”我抹了一把眼淚,邊哭邊笑道:“這位鄧姓的技師朋友,你真的太棒了。”這樣的養生局,在我和鄧瑛共同研究下,后來越組越完善,逐漸發展到了肩頸放松,四肢拉伸。在鄧瑛那張有些硬的模板床上,我們終于把日子開心地過了起來。我沒有辦法教鄧瑛用后現代的解構主義理論去看待自己的身子。去消解掉他內心當中那些沒有必要的羞恥。但是我可以通過穴位,經絡,肌肉,骨骼……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陪著他一起,重新去認識自己的身體。我很慶幸,我雖然是歷史專業的科研工作者,但從未放棄對大文科之內其他學科的涉獵。我自認我身上有膚淺的人文性,但我的理論水平,尚沒有到達可以談論“觀念”的地步,不過這對鄧瑛來說,是最適合,也是最無害的。當然,這個養生局到這里還沒有結束。我后來仿造現代某寶上的創意,繡了一雙有穴位的襪子給鄧瑛穿。這種土味養生之法,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被我哥嫌棄過很多次,但鄧瑛真的很搞笑,他不僅穿了,還特別認真地糾正襪子上穴位的位置,幫我改良。后來我又繡了一雙,拿去送給楊倫。楊倫在楊府看到那雙襪子的時候,明顯抽了抽嘴。81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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