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火把逼近時,她周望舒突然咬開璇璣匣暗層,青銅算珠彈入水中激起漩渦,沈青墨會意,軟鞭卷住暗礁借力,兩人順著湍流漂向支流。
火肥在沉船殘骸間明滅,一枚船旗纏住周望舒腳踝,沈青墨揮刀斬斷破敗錦緞時,刃口碰出幾點火星,斷裂的桅桿里竟嵌著半截玄鐵令牌。
“是昭陽長公主的東西。”周望舒用染血的衣袖擦拭令牌,北斗七星紋在月光下泛起幽藍,“她的東西怎會出現”在此?
急促的水聲打斷話音,十丈外突然浮起三個牛皮氣囊,黑衣人踏浪而來,淬毒的峨眉刺直指周望舒后心,沈青墨反手擲出玄鐵令,金屬相撞的錚鳴驚起夜梟。
“上桅桿!”他攬住周望舒的腰騰空而起,殘破的帆索恰好垂落手邊,追兵砍斷纜繩的剎那,沈青墨借著慣性將她甩向船艙,自己卻墜向甲板裂縫。
“接著!”周望舒甩出纏在腕間的銀絲絳,銀簪在暗夜里劃出瑩白弧線,沈青墨凌空抓住絲絳的瞬間,她突然悶哼一聲,尖銳的木刺扎入掌心,鮮血順著銀絲滲進他指縫。
追兵的火把照亮艙底,成堆的樟木箱印著模糊的“茶”字。
沈青墨瞳孔驟縮:“這是三年前失蹤的君山銀針!”
追兵的弩箭穿透船板,將兩人逼至貨艙死角,周望舒突然摸到艙壁苔蘚下的凹槽,璇璣匣彈開的剎那,三枚青銅算珠卡進銹蝕的機關,整艘沉船突然震顫,暗門吱呀聲中緩緩開啟。
“是運鹽道!”沈青墨望著延伸進山體的青磚暗道,突然按住她正要觸碰磚紋的手,“磚縫涂了見血封喉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