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大人不妨看看這個。”一直沉默的沈母突然開口,枯瘦的手指捏著那張泛黃紙箋,“昭陽戊寅年,漕運司用官船私運的可不是茶葉。”
通判撿起紙箋時,官服袖口露出的靛藍里襯讓周望舒瞳孔微縮,那分明是漕運司差役的制式。
燃燒的梁柱轟然倒塌,沈青墨攬著她滾進暗渠的瞬間,她看見通判將紙箋湊近火把,暗紅官印在烈焰中化作飛灰。
冰涼的渠水浸透衣衫,周望舒嗆著水去抓沈青墨的衣帶,指尖觸到黏膩的傷口,她借著水面反光才看清這人后背插著半截袖箭,血色在玄色衣袍上洇出詭譎的圖騰。
“賬簿”沈青墨蒼白的唇擦過她頸側,將浸濕的銀鎖殘片塞進她掌心,“藍紋茶種在”
轟隆!第二聲爆炸震得暗渠都在顫動,周望舒被水流沖得撞上石壁。
混亂中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厚繭的指腹在她掌心快速劃寫:三短兩長。
是沈家曬場的敲更暗號。
當他們從下游暗井爬出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周望舒趴在泥地里劇烈咳嗽,轉頭看見沈青墨倚著井繩昏死過去,竹杖已斷成兩截,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藍紋茶種。
“望舒!”沈母的驚呼從身后傳來,周望舒本能地撲向竹杖,卻見李通判的皂靴停在眼前。
“周娘子可知私藏危貨是何罪?”李通判彎腰撿起一粒茶種,“曹記用砒霜染茶固然該死,但沈家這些”他突然頓住,茶種在掌心裂成兩半,里面蜷縮的竟是只僵死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