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精準剖開酒壇封泥,陳年普洱混著暗紅血水潑灑在茶田,火勢驟然轉藍,茶苗在藍焰中詭異地舒展葉片,焦土里鉆出嫩綠新芽,圍觀茶農爆發出驚叫。
周望舒突然抓起浸透普洱的泥土嗅聞,刺鼻的硫磺味混著茶香直沖天靈蓋。
“是硝石!”她拽著沈青墨滾向水渠,“茶田底下埋了引火道!”底傳來悶響,藍焰順著溝渠竄向河邊,在觸及水面時化作青煙。
三十六個冒著白煙的陶罐因此露出地面,罐口還殘留著藍紋茶種。
“當年漕運司往茶山運的就是這些腌臜物!”沈母舉起酒壇碎片,“戊寅年三月初七,老身親眼見他們往陶罐里灌水銀!”
周望舒突然明白藍紋茶種的玄機,砒霜混合硫磺能產生低溫焰火,水銀蒸汽則讓茶苗產生變異,她摸出袖里最后三粒解毒丸塞進沈青墨口中,轉頭對李茂冷笑:“通判大人現在還要燒田?”
李茂耳后黥印在硝煙中泛青,他突然解下官袍鋪在焦土上,露出里襯暗繡的茜草紋:“下官奉命追查漕運司舊案十年,今日方知這其中的真相。”說著突然割破手指,在官袍內側畫出殘缺輿圖,“景王府要的從來不是茶種,是能培育蠱蟲的毒壤。”
十八里鋪的老茶農突然敲響銅鈴,三十六個青壯漢子抬著木桶涌來,渾濁藥汁潑向茶田,焦黑土地騰起紫煙,藏在陶罐深處的蠱蟲尸體隨煙塵浮出,沈青墨勉力撐起身子,染血的手指在地面勾畫:“娘子請看,這才是真正的藍紋茶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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