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寂得可怕。
只有風燈的火苗在夜風中不安地跳躍著,在周望舒沉靜卻緊繃的臉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她獨自站在院中,守著那些剛剛經歷了一場無聲“手術”的脆弱秧苗,目光投向沈青墨消失的方向。
整個村莊早已陷入沉睡,偶爾幾聲犬吠傳來,更顯得周遭空曠而危機四伏,一股難以喻的沉重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無聲地漫上心頭。
沈青墨孤身前去,面對的是暗處的毒蛇和未知的危險,她能做的,唯有等待,以及守護好眼前這些歷經劫難的希望之苗。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爬行,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村東頭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短促的騷動!幾聲模糊不清的驚呼和重物倒地的悶響劃破寂靜的夜,隨即又迅速沉寂下去,快得讓人疑心是否是錯覺。
周望舒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尖冰涼,她強忍著沖出院門的沖動,側耳凝神傾聽,院外卻再無聲息,只有夜風吹過樹梢的嗚咽。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院墻的陰影處傳來極其輕微的衣袂摩擦聲,一道黑影如同融入黑暗的一部分,悄無聲息地翻墻落地,正是沈青墨,他身上帶著夜露的濕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般的冰冷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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