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冷怒,眼神卻異常沉靜下來,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動的暗流,她整了整衣襟,邁步向外走去,步伐沉穩,不見絲毫慌亂。
“走,去看看。”
村口的歪脖樹下,氣氛已然劍拔弩張。
十幾個穿著灰色短打、手持棍棒、滿臉橫肉的打手,如同兇神惡煞般堵住了進村的土路,與聞訊趕來的幾十個拿著農具的村民對峙著。
為首一人,身材格外高大壯碩,臉上從額角到下頜斜貫著一條蜈蚣似的猙獰刀疤,正是昨夜沈青墨審出的那個“疤臉劉”!
他抱著膀子,三角眼里滿是暴戾和不耐煩,目光如同刀子般在驚恐的村民臉上刮過,最后定格在走來的周望舒身上。
“喲呵!總算出來了?”疤臉劉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聲音粗嘎難聽,“周娘子,是吧?我們孫管事昨兒個跟你客客氣氣說話,那是給你臉!識相的,痛快點,把你們搗鼓出來的那些秧苗,都給爺們兒裝車!省得大爺們動手,傷了和氣,也傷了你細皮嫩肉的小臉蛋!”
他身后那些打手也跟著哄笑起來,棍棒在手中掂量著,發出沉悶的威脅聲。
村民們又驚又怒,有些人已經握緊手里的家伙,只要周望舒一聲令下,他們立即能把這群無賴打得哭爹喊娘。
周望舒在離對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晨風吹拂著她素凈的衣角,她身姿挺拔,目光清亮,毫無懼色地迎向疤臉劉那雙充滿惡意的眼睛:“這位大哥說笑了,秧苗是我們周家村一季的希望,不是貨物,不賣。”
“不賣?”疤臉劉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眼神變得陰鷙狠厲,“臭娘們,給臉不要臉?陳記看上你們這點破苗,是你們的福氣!再敢啰嗦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連人帶苗都砸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短棍帶著風聲指向周望舒,兇相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