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順從地用力按住傷口,劇烈的疼痛和毒素的侵襲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沉重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受控制地想要合攏,失血和毒素正快速消耗著他的體力。
“沈青墨!”周望舒敏銳地察覺到他按著傷口的手力道在松懈,眼神也開始渙散,心頭猛地一沉,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她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和恐慌,另一只手用力拍打他未受傷的右肩,“看著我!不準睡!聽見沒有!你敢閉眼試試!”
這一聲厲喝,如同驚雷在沈青墨昏沉的意識邊緣炸響,他沉重的眼皮猛地掀開一條縫,模糊的視野里,映出周望舒近在咫尺的臉,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疏離和冷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焦急和一種近乎崩潰的恐懼。
她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清晰地映著他狼狽的影子,甚至…蒙著一層薄薄的水光?
她在害怕?為他?
這個認知,像一道微弱卻溫暖的光,刺破了他被劇痛和毒素籠罩的黑暗,一股難以喻的暖流,混著傷處的劇痛,猛地撞進他冰冷的心口。
他染血的右手,原本被她緊緊按在傷口上,此刻卻動了。
沈青墨艱難地、一點點地翻轉手腕,用盡此刻能調動的全部力氣,反手將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冰涼微顫的手,緊緊握在了掌心。
那掌心滾燙如火炭,帶著血污的粘膩和泥土的粗糲,卻異常堅定有力,將她微涼的手指完全包裹住,仿佛要將自己僅存的熱度和力量傳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