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聽完,眼神銳利如刀,沉默了片刻,才寒聲道:“好一個陳記,好一個‘黑蝎’!行事如此歹毒周密,所圖必然不小。”
他看向周望舒,“那張圖還在嗎?”
周望舒點點頭,從袖中取出那張染血的草圖,遞給他。
沈青墨用未受傷的右手接過,仔細端詳,眉頭越皺越緊:“這畫的是村外河灣下游那片‘老牛灘’附近的地形,這幾棵樹是灘頭那幾棵歪脖子柳,這個石頭土包標記像是灘尾那片蘆葦蕩里凸出的大石頭。”
他指著那個半黑的圓圈,“這個我一時也想不明白。時辰?不像。日期?涂黑一半…難道是暗示事情只完成了一半?或是某個特定日子的標記?”
“我猜也是日期。”周望舒接口,“而且很可能是臨近的日子,他們冒險抓狗娃,或許不只是為了報復我們不賣秧苗,狗娃可能無意中撞見了什么?在老牛灘?”
沈青墨眼中精光一閃:“有可能!狗娃那孩子機靈,常去河灘摸魚捉蝦。
陳記的人出現在那里,本身就蹊蹺,老牛灘水流平緩,蘆葦叢生,地形復雜,平時除了捕魚,少有人去”他猛地頓住,一個念頭閃過,“難道他們在那里藏匿或轉運什么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陳記的觸手,比他們想象的伸得更深、更隱蔽。
“春耕快結束了。”周望舒忽然道,語氣帶著一絲冷意,“接下來,就該是農家灌溉施肥的時候,也是農家莊稼最重要的時候,陳記吃了這么大虧,死了人,丟了活口,絕不會善罷甘休。
明面上的商戰,暗地里的陰招,恐怕都會接踵而來!”
沈青墨握緊了拳頭,牽動傷口,臉色白了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兵來將擋,他們想玩陰的,我們奉陪到底。那‘黑蝎’這筆賬,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