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炕頭,目光落在周望舒忙碌的背影上,她正麻利地收拾著昨夜藏匿賬冊和藥品的炕柜,動作干凈利落,帶著一種醫者特有的的冷靜與效率。
“有變故?”沈青墨的聲音帶著傷后的沙啞,卻很肯定,雖然周望舒什么都沒說,但他很敏銳地察覺了氣氛的不同,周望舒身上那股緊繃感,像拉滿的弓弦。
周望舒動作一頓,回身走到他跟前,聲音壓得極低:“昨夜有人往院里扔了個包裹。”她簡意賅地將賬冊和紙條的內容復述了一遍,省略了指尖拂過他眉心的細節,“‘灘上風緊,貨沉水底’,行動取消了。新的指令是‘月出東山再動’,還有‘鷹眼已至,慎’。”
沈青墨的瞳孔驟然收縮,牽扯到傷口,他悶哼一聲,眉頭緊鎖:“取消?‘月出東山’東山?會不會是村東面那些連綿的丘陵?‘鷹眼’?是官府的暗樁?還是陳記更高層派來督查的人?”他的思維和周望舒幾乎同步,瞬間抓住了關鍵。
“都有可能,更麻煩的是,”周望舒關上炕柜,轉過身,晨曦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這本賬冊,指名道姓指向王老六,偏偏在這時被人精準地扔進我們后院。
警告?栽贓?還是想讓我們和王老六、或者王老六背后的陳記斗個兩敗俱傷,第三方好坐收漁利?”
“投書之人,必有圖謀。”沈青墨眼神銳利,“那月牙標記是關鍵線索,可惜,目前仍是迷霧重重,‘月出東山’這時間點必須盡快弄清,水生去探了?”
“嗯。”周望舒點頭,“我已讓他去村里老人和村里幾個貨郎那里旁敲側擊。王老六那邊,鐵牛和水生輪班盯著,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尤其是他觀察天象的舉動。”
正說著,門外傳來鐵牛刻意壓低的聲音:“周娘子,沈大哥,粥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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