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扶著沈母趕緊走到炕邊,就見沈墨果然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
“青墨,你感覺怎么樣?”沈母被扶到炕沿坐下,伸手去撫沈青墨那蒼白的臉頰。
“好多了。”沈青墨微微搖頭,眼神溫柔地看著周望舒,“多虧舒兒。”
頓了頓,他又費力地看向自己母親,“娘,剛才你和舒兒去哪兒了,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周望舒看了沈母一眼,緩緩伸出手,從懷中掏出那本沾染著腐土、血跡和說不清污穢的厚冊子,冊子封面原本的顏色早已辨不清,入手依舊是那種令人作嘔的冰涼濕滑。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這本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賬冊上,鐵牛和水生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沈小田害怕地捂住了眼睛,沈小米則好奇地瞪大了眼。
沈青墨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銳利深沉,沈母在看到賬冊的瞬間,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極度的震驚、了然,以及一種深重的、難以喻的悲傷。
“娘,”周望舒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目光直視著沈母,“剛才那兇徒的話您聽到了,青州周氏商行周大掌柜他們口中的‘周娘子偷藏的東西’還有您拼死護著的”
她頓了頓,語氣沉重而直接,“這本賬冊,是我剛從周秉仁埋尸的亂葬崗坑里搶出來的,它到底是什么?沈家或者說您,和青州周氏商行,還有這賬冊,到底有什么關系?”
沈母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渾濁的眼淚瞬間涌出,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她看著那本賬冊,又看看重傷的兒子,再看看周望舒,眼神痛苦掙扎,仿佛有千鈞重擔壓在心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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