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預想中兇神惡煞的殺手模樣!
來人約莫二十余歲,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青灰色棉布直裰,身形清瘦,面容斯文,甚至帶著幾分書卷氣,他眉眼間透著一股長途跋涉的疲憊,臉色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手里也沒拿任何武器,空著雙手,姿態甚至顯得有些謙和,然而,他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卻異常明亮、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深沉與洞察。
他的目光越過開門的周望舒,精準地落在屋內炕上形容枯槁、渾身顫抖的沈母臉上。
“沈家嬸子,”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少了門外那份刻意的醇厚,多了幾分沉甸甸的凝重和不易察覺的痛楚,“一別經年,竟是在這般境地下重逢沈叔在天之靈,怕是不得安寧啊。”
“你你是誰?”沈母的聲音抖得不成句,恐懼讓她下意識地往后縮。
青衫男子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內,沈青墨強撐著重傷之軀、充滿戒備和恨意的眼神;周望舒緊繃如臨大敵、指縫間隱約可見銀針的反光;角落里擠作一團、驚惶萬分的孩子們;還有地上、墻上未來得及徹底清理干凈的血跡和打斗痕跡一切都昭示著這里剛剛發生過什么。
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深的痛惜和憤怒,隨即又被更深的疲憊與凝重掩蓋,他輕輕嘆息一聲,那嘆息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屋內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緩緩抬起右手,探入懷中,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奇異的儀式感,似乎唯恐引起任何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