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茜又頓了頓,目光極其復雜、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喻的悲涼,下意識地掃過姜泉(蕭承嗣)那身染血污、破敗不堪的衣衫,尤其是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停留了一瞬,眼神中充滿了掙扎,“密信的下落或許只有等他真正醒過來,親口說出來,才能有分曉。
現在,他”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凝重,“絕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尤其是”她猛地收聲,警惕的目光掃過門窗,但未盡之指向的無疑是那個陰魂不散的“二公子姜珩”。
沈母緊盯著陳月茜,渾濁的目光銳利如刀,似乎在極力判斷她話語中的真偽與保留了多少,握著頂門杠的手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激蕩。
堂屋內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寂靜,只有油燈燃燒發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窗外漸瀝的雨聲。
就在這時,一直緊握著周望舒手的沈青墨,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似乎精準地捕捉到了陳月茜剛才那復雜一瞥的細微落點,姜泉(蕭承嗣)心口那片被血污浸透、略顯凌亂的衣襟。
就在衣襟破損翻卷的邊緣,一抹極其微弱、非布非血的異樣光澤,在昏黃搖曳的燈光下極其偶然地反射了一下。
那光澤,極其溫潤,帶著一種內斂的、古老的光華,仿佛沉淀了歲月。
是羊脂白玉!而且是頂級的羊脂白玉才有的質感!
沈青墨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一個模糊影像猛地被狠狠撬開,許多年前,他年紀尚幼,懵懂無知,曾在父親沈世忠貼身珍藏、從不離身的一個極其隱秘的玄色錦囊開口處,驚鴻一瞥見過的一個玉扣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