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和長久以來對周望舒下意識形成的信任,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短暫的混亂和哭喊后,人群爆發出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原始的凝聚力,男人們吼叫著,頂著劈頭蓋臉的暴雨和沖力巨大的水流,沖向垮塌的缺口,有人扛著從自家卸下的門板,有人拖著裝滿泥土的沉重麻袋,有人抱著大捆大捆用來防雨的草席。
周望舒渾身濕透,冰冷沉重的泥漿裹在腿上,每邁一步都異常艱難,她沖到缺口附近,這里的洪水沖擊力最為兇猛,渾濁的泥浪夾帶著樹枝碎石,狠狠拍打著試圖堵漏的人們,不斷有人被沖得東倒西歪。
“麻袋!疊起來,一層層往里填,別硬頂水浪!”周望舒嘶聲指揮,聲音在風雨中有些嘶啞,卻異常清晰,“里正叔,帶幾個人去側邊挖條淺溝,把水引開一點!別讓水都往這口子沖!”她快速觀察著地形和水流方向,利用有限的水利知識,試圖為堵口子的人減輕壓力。
“門板豎起來!斜著插進麻袋后面!當擋板!”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泥漿,看到幾個漢子正艱難地想把門板立起來擋水,但水流太急,門板根本立不穩。
“用木樁!找粗點的棍子,從后面頂住門板!”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帶著同樣冰冷的濕氣,卻奇異地帶來一絲安定——是沈青墨!
周望舒費力地跑到他跟前,吼道:“你怎么還是來了?不知道自己的傷有多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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