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子抱著明顯不自然彎曲的左臂,疼得滿頭冷汗,是骨折;一個少年小腿被尖銳的石頭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深可見骨,鮮血正汩汩涌出,混合著泥水;一個老婦人歪倒在地,呼吸急促,嘴唇發紺,像是心疾發作
“你!按住他的腿,別讓他亂動!”周望舒指著骨折漢子旁邊一個還算鎮定的青年,語氣不容置疑。
同時她已利落地撕下自己相對干凈的內裙下擺,跪到那腿被劃開的少年身邊,用布條在傷口上方用力扎緊,進行緊急止血,“找兩根直的木棍來!要快!”她頭也不抬地吩咐旁邊的人。
她像一個高速運轉的核心,在混亂中建立起一種迫切的秩序。
清創、止血、固定骨折部位、安撫心疾的老人她的動作快而不亂,帶著一種在急診室千錘百煉出的高效和冷靜。
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鬢角流下,她卻仿佛感覺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傷者和一道道指令上。
就在周望舒忙著救治傷員的時候,她不知道,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像一尊沉默的礁石,立在臨時防線最危險、水流沖擊最猛烈的邊緣地帶,親自守著那用麻袋和門板壘起的脆弱壁壘。
雨水沖刷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緊抿著唇,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水面和上游黑暗的山影,防備著可能的二次垮塌或更大的洪峰。
每當有村民體力不支或被水流沖得踉蹌,他總能及時伸出手,如同鐵鉗般將人牢牢拽回安全位置,但漢子們都知道他有傷在身,誰也不讓他參與搶險,而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無形的屏障,讓那些拼命堵口的漢子們心中稍安。